在老汤姆他们四个被卖的那天,下午4点钟,在中央大街的尽头,响起一阵皮鼓、铙钹和其他非洲传统乐器的轰鸣声。
顿时,市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显得更热闹了。经过半天的喊叫、争斗,着了魔似的商人们,居然嗓子没喊哑,胳膊、腿也没伤着。
不少奴隶依然被“陈列”在广场上,等待买主。黑奴贩子们争论着号码牌上的标价,讨价还价之热烈、场面之庞杂,就是伦敦股票市场行情看涨的日子,也赶不上其百分之一。
在这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响起来之后,市场上的交易就停了下来,扯开嗓子叫卖的小贩,也都不叫了,在那儿一个劲儿喘气。
卡索塔的土著王酋长玛尼·仑伽大驾光临。他身后是一大串的随行人员,好几个妻子、他的“官员”和士兵。
阿菲斯和其他的贩奴老板立刻迎了上去,做出些非常夸张的恭敬动作,弄得老土著王兴奋异常。
玛尼·仑伽坐的是一顶旧轿子,下轿子的时候,有四五个人搀扶着他。
他50多岁的年纪,可看起来有80岁,像一只衰老的猴子。
他头戴教堂似的小帽,上面有一排染成红色的金钱豹的爪子,露着一撮儿一撮儿的灰白色的毛儿。这是卡索塔土著王的王冠。
他腰上系着两条兽皮裙儿,上面缀满了玻璃珠子,这种皮裙比铁匠们的皮裙还坚硬。
他胸脯上纹着很多花纹,是他家族的徽饰。按他们的说法,玛尼·仑伽土著王的家族谱系可以上溯到开天辟地之时。
土著王手、脚和胳膊上载着镶金的铜环,足蹬一双在西方只有仆人才穿的卷口黄皮靴,这是20年前老阿菲斯送给他的礼物。
土著王的左手握着一很粗大的圆顶包银头儿的手杖,右手拿着一个镶满玻璃珠子的蝇拂,头上撑着一把旧布伞,上面缀满了补钉,好像是穿百衲衣的小丑的衣服。
最有意思的是,他鼻子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脖子上挂着一把放大镜!就是拜蒂柯特表兄丢的、后来他们从巴德的口袋里搜走的那两件宝贝!这就是这位使方圆百英里的土著居民胆颤心惊的老土著王的装束。
玛尼·仑伽自称奉天承运,依靠让人毛骨悚然的残酷统治称王霸道,有谁对这一点表示任何一点怀疑,他都会立刻把这个人送上天国,去证实一下。
因为他是上天的神,所以他在地上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一切都应该得到满足。吃饭,因为想吃;喝酒,也因为想喝,每次他都喝到再也不能多喝一点点儿的程度。
他和他手下的大小官员们,都是些不可救药的醉鬼,而玛尼·仑伽却认为他们都是些很知道克制很有分寸的人。
他是个最典型的酒鬼,整日泡在烈性啤酒、“碰杯”酒和老阿菲斯提供给他的大量的一种叫“三六酒”的酒中。
咱们再来说说玛尼·仑伽的后宫。
他有各个年龄层的妻子,千姿百态,什么样儿的都有。这次来市场,大部分都随着来了。
他的第一个妻子,或叫第一夫人,也就是土著王后,40多岁了,泼妇性格,与别的妻子一样,也是土著王家血统。
她身着一件色彩鲜艳的苏格兰格子花呢上衣,一条缀满玻璃珠儿的草裙,凡是能挂上东西的地方,都挂上了各种各样的箍儿和环儿。
她的发型更是奇特,是个多层的宝塔,小脑袋上好像放着个大箩筐。
简直是个妖精!
别的妻子们与她都是亲戚,亲姐妹或是堂姐妹,穿着没这么复杂,也年轻点儿,都随在土著王的后面,只要一声招呼,她们随时准备作土著王的“活动家具”。
土著王要坐下来,立刻就有两个妻子趴在地上当凳子。土著王坐在她们的背上,脚则放在另外两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