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工与乡民的联系,分而治之,逼其就范。”
“那也不需要杀人嘛!”
“总经理,容兄弟说完。鸟无头不飞。乡民乡绅之头,就是刘叔杰,幕后操纵窑工的,也是此人。据兄弟所知,一些乡民、乡绅原不愿捐钱、捐粮支撑罢工,但碍着刘的威严,不得不捐。县府方面,也是因为刘的出头,才对我们不管不问,任其地痞流氓胡作非为。杀了此人,所有风波皆可平息大半,我们才可企望窑工、乡民认真谈判。”
秦振宇沉思良久,点点头:“这个分析确有道理。子非兄,真难为你对我,对公司的一片赤诚之心!不过——”他颇有些惶恐地看着王子非,“这杀人,而且是杀这么一个人……”
王子非意味深长地说:“有一点是越来越清楚了,在这里,兄弟提请总经理注意:刘叔杰的目的决不仅仅是敲公司一笔竹杠,而有其更加险恶的用心,他是想借纠纷搞垮公司!所以,你不杀人,人当逼你自杀呀!”
秦振宇额头上出现了冷汗。王子非的话不是耸人听闻,确是有根有据的。但是,对动手杀死这么一个名声显赫的人物,他还是有点不敢想象。他不愿公司被搞垮,他做梦都想发财,可他不愿杀人。不过,若是把杀人和自杀联系在一起,他还是不愿意自杀的。
“子非兄,这事就由你来办吧!权当我没听说!事成之后,兄弟决不会亏待你的!”
王子非马上意识到,秦振宇想逃脱干系,便不以为然地苦笑了一下:“也好!这样,我们二位中间,就有一个干净人了!”
秦振宇脸庞红了一下,有些窘迫,继而,亲昵地拉着王子非的手:“子非兄,你可要体谅兄弟的难处哇!演一出戏,总要有唱红脸、唱白脸的。如此重大的事情,兄弟我不能不考虑后果。万一事败,总还要有人出来收场呵!”
“是的!”王子非语调平淡,但却十分尖刻地道,“这话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我的双手早就不那么干净了!办矿以来,发生大小事故十余起,已有几十名窑工假你我之手丧身窑下,毙命于饥寒交迫之中。不客气地说,窑工的罢工是有其道理的!”
“你怎能这样讲?”秦振宇有了点小小的恼怒,“他们死于采矿,非我秦某杀害,岂能同日而语?!”
王子非既不激动,也不反驳,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讲:“此举可否实施,请总经理定夺。公司存亡与子非并无干系。如总经理迁怒子非,子非即可辞职,敬请另聘高明。”
秦振宇一听这话,马上明智了许多,笑道:“子非兄此言错矣!敲掉刘叔杰正合我意!只是我们要完全不担干系才好。当然,如果要担干系,秦某义不容辞,我是总经理么!”
王子非叹了口气:“总经理对子非的恩义,子非自知,我岂能坐视公司危难而袖手一旁呢?!且让子非会会祁天心再说吧!”
次日,王子非乔装打扮,溜出了刘家洼。在周洪礼的引导下,步行二十余里,赶到了深山凹中的周楼,在周家会见了祁天心。
祁天心是个身材瘦长的白脸汉子,猛看上去,缺少一些绿林英雄应有的凶悍、英武之色。但,脖颈左侧有一处长长的刀痕,迤逦至下巴上方,说起话来,那长长的疤痕便随之抖动,凭添了几分恶相。
会谈异常顺利。祁天心提出:只要公司出洋两千,愿保证在三天内干掉刘叔杰。王子非代表公司欣然应允,当即支付银票。
当场拍板,决不是祁天心的鲁莽、草率。他应承此事有三个原委:一、可报当年周父救命之恩;二、可报西河寨一刀之仇——宣统元年,祁六爷率众劫寨,曾被刘姓乡民砍过一刀;三、可得公司现洋两千。
最后,王子非婉转地道:“六爷,此事不论成败与否,万不可走漏风声,如若走漏风声,六爷一走了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