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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遂不欢而散。偏偏这日,周洪礼包办的周家柜发生了另一桩意想不到的事,酿出了一场巨大的风波,引爆了这填满怨愤的火药桶。

    这日下午,刘广田带着十余名窑工在六号井上巷掘石门,发现迎头有一大拇指粗细的小孔向外喷水,气味很大。刘广田揣摩是透了开小窑时采过的老圩老圩,又称老塘,系指采空区。,老水里一定有脏气脏气,瓦斯等有害气体的俗称。。果然,进窝不到半晌,便嗅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手上的豆油灯,灯光异常明亮,炽黄的火苗仿佛喝了酒似的,兴奋得一窜一跳,体弱的弟兄嚷着头晕。刘广田是个老窑工,颇有些窑下经验,自知情况不妙,便猫着腰钻出洞子,找到了管上巷的二头子,要求撤人,对窑子进行通风处理。

    不曾想,柜头周洪礼偏偏来上巷查窑,一口回绝了刘广田的请求,要他们继续做透。

    周洪礼拍着刘广田厚实的肩头道:“二哥,你带着伙计们放宽心干,没事!那点老水,流完不就结了?有啥了不起!你二哥也不是吃一天、两天窑户饭了,这还没数?!”

    刘广田眼一瞪,破口骂道:“放你娘熊屁!挣那两个屌钱,犯不上这么卖命!”

    周洪礼知道二哥的脾气,挨了骂并不生气,赔笑道:“二哥,嫌钱少是不是?兄弟我减别人的工钱,能减二哥你的么?自掏腰包,咱也不能亏待二哥呀!二哥,架架势!”

    二哥吃软不吃硬,见周洪礼尽说好话,火发不起来了,疑疑惑惑地折回了头:下来就是卖的,卖气力,也卖性命,怕死就甭下窑!二哥不怕死,倒是死神怕他,前年一次掉水,去年一次片邦,要了十几个窑工的性命,二哥硬是连汗毛都没伤一根。

    回到迎头,二哥感到闷热异常,把补得看不清本色的破窑衣往棚梁上一挂,光着脊梁装起了木车。装了两车,更觉着热得难熬,索性连裤子也脱了下来,赤身裸体地干开了。迎头的窑工们半数以上是光着屁股、无遮无拦的,煤灰、岩粉扑啦啦落在身上,象野人身上长了一层毛。人类的进化历史在这里是确凿地倒退了。

    一个推木车的老窑工在拖着怪腔唱:

    “看,这火苗蹦得多欢!”有人吼。

    “二哥,不能玩了,这热不是好热!”

    “不干了,大爷不要这班钱了!”

    刘广田想想也对,便把一拨人带出了洞子。

    周洪礼不答应了,在大巷头上堵住众人:“不要工钱也不行。你们现在下了窑又不干了,我哪找人去?!下煤窑又不是逛窑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干也行,一人倒扣三个工!”

    刘广田憋不住了,反问:“洞子里有脏气,脏气爆炸,你给我们爷们抵命?”

    “抵什么命?我说没事就没事!我周洪礼敢包大柜,就敢说这个大话,出事我负责!”

    “屌毛灰!”刘广田骂道,“把性命交给你去负责,爷们一百个不放心!你狗日的为了发财,敢上山日虎,爷们敢吗?!”

    周洪礼甩开刘广田不理,转身对挤在身边的其它窑工喊道:“干不干,你们看着办,不进五米窑,你们明儿个都给老子滚蛋!”

    五、六个胆小怕事的,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还是畏畏缩缩地进了洞子。

    不曾想,洞子里老水直淌,脏气越积越重,走在前面的窑工刚到迎头,脏气碰到明火便轰然爆响。走在头里的两个窑工惨叫一声,被掀倒在地,身上披的麻袋片,头上的头发,全着了火,洞子里的浮煤也燃起了火苗。走在后面的工友虽然没被火烧着,那爆炸时引起的浓烟、气浪,也把他们撩得东倒西歪。

    他们跌跌撞撞冲出了洞子。

    这时,刘广田还在和周洪礼争吵,一见脏气果真爆炸,二人都吃了一惊。周洪礼自知理亏,转身想溜,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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