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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还大一级。当场腿就软了,跪在了地上直哆嗦。

    黎知府脸上阴晴不定,突然把手上捧着的泥土扔到徐精的身上,大骂:“混蛋!应该跪下的是你!多好的百姓,以后谁赶随便踢百姓的,我就扔谁。这样做,还期待百姓说点真话吗?要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说真话的没了,江山社稷就危险了。”

    身后顿时一片雷鸣般的掌声,有两个诗社的文人当场感动得飙泪。林山石也叫起了好,但心里很复杂,一边为徒弟徐精而难过,一边也为黎知府的行为五味交杂。他跟这位知府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此人不露声色的功夫,明明不算好官,偏偏你还说不出什么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物吧。

    林山石继续干活,但想起老农的话,又觉得干活也是种罪孽,于是就叹了口气,跟着其他的小吏喝起茶来。

    夕阳西下,林山石准备离开,安慰自己说好歹为漳州无偿干了一天活。

    计吏又过来发放钱,说是下乡费。林山石掂了掂,是二两纹银,觉得脸红得像屁股。身边一户部堂主事大声道:“今年怎么才四两银子,前两年都是五两。剩下一两又不知喂了哪条狗了。”

    一个兵部的参领道:“只怕是喂了哪个尼姑了。”

    众人大笑,又纷纷哭起穷来,一致认为少发的一两银子里面有黑幕。

    林山走到今同客栈,喝着闷酒对阮如梅道:“阮先生,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老被银子烦,总想着哪天发财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却有些烦银子了,老巧立名目的发钱,我经常觉得用不完。每天喝个茶,逛上一圈,银子又多了几钱。想想那些耕田的,有时拿钱都拿得都不好意思。”

    阮如梅笑道:“你还是太嫩了。进官吏圈子时间太短,所以才不好意思。等时间长了,你也就嫌少了。”

    林山石睁大眼睛道:“还少?阮先生,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记在账本上薪水都只是收入的小头,还有一笔大头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可是我整天都没有干什么啊,真的没干什么!”

    阮如梅道:“嗯。等日子久了,你自然会觉得自己日理万机的。人啊,最不可能否定自己了。现在你否定,是因为以前穷得太久,还没适应现在的日子。等多拿几次,尤其是见惯了其他官吏拿了更多时,你自然会给自己找到理由和借口了。”

    林山石道:“我徒弟木头痴以前最想去闽远镖局,现在问他还去不去,他一口就回绝了。你说这衙门里,哪来的这么多钱?”

    阮如梅道:“你去厨房把那块没煮的生肉拿来给我。我来告诉你,你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林山石满肚子狐疑地去拿砧板上的肉,把肉放下。

    阮如梅问:“你现在手上是什么?”

    林山石道:“是油。”

    阮如梅哈哈笑道:“你懂了吧?只要沾过肉,手上都有油。”

    林山石沉默了一会道:“你说得对。肉食者手上都有油。我听说古一粮仓就故意隔了两层,上面那一层才交给国家。然后隔板上故意弄一个很大的窟窿。漏到下面的粮食都被官吏们私分了,叫火耗银子。听说有一定身份的人都知道这个秘密。有时我在想,这么做,皇上也不管吗?”

    阮如梅道:“皇上管得过来吗?这粮仓设隔层,官吏吃火耗,该是哪个地方都如此的。总不可能都抓起来吧,那皇上靠谁治理百姓?最重要的是,皇上为什么要管?他自己已经得了最多的油了,不分点给别人,别人凭什么支持他。”

    林山石震道:“啊!你说什么?”

    阮如梅道:“从古到今,皇上和大臣实质上就是一种分赃关系。皇上高高在上,大臣才可以狐假虎威,得到好处。大臣得点好处,皇上才能安心享受,高高在上。他们是一回事。虽然这中间也经常会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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