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咱们得想想办法呀。”
能想什么办法?百介双手抱胸地说道:
“——毕竟八重小姐还没遭到什么灾祸,那夜半的啜泣声和鬼火,真伪至今也未明……。”
你还真是多疑呀,三五郎皱起眉头说道:
“你不是曾周游列国,搜集了各类奇闻怪谭吗?”
“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才须更要慎重点呀,小老板。这类故事大多其实是假的。如果囫图吞枣照单全收,只怕会成为众人笑柄。”
“是吗?”
是的——百介说完,合起笔记簿继续说道:
“这件事也一样。在下也不是怀疑小老板和与吉啦——”
“你觉得哪里有蹊跷?”
“嗯,是呀——”百介含糊不清地回道:
“与吉和其他许多人都主张是那株柳树在作祟。可是,我先前听小老板陈述了很多事,所以便上柳屋的宗祠庙请教那儿的住持。”
“你是说觉全和尚?他也说过吉兵卫都没去那儿祭祀祖先吧。”
“是啊,他也这么说。不过——我也请教了和尚,是否真如小老板所言,大家都把前后关系混淆了。毕竟无礼地对待柳树而遭报复,以及因柳树作祟而不再祭祀柳树,两种状况不是恰恰相反的嚼?”
“那么,他如何回答?”
“他告诉我——第一代宗右卫门的妻子阿柳就是个柳树精。所以,吉兵卫被鬼魂作祟,遭逢如此灾难,都是因为他没好好供养阿柳的缘故。而且,遇到不幸事故,他还不来拜托我们,反而改信其他宗派。”
和尚怎么会这么讲?——三五郎闻言吓了一跳,接着又问道:
“那么,阿德的亡魂呢?”
“他说自己有帮忙供养,所以阿德不至于沦为孤魂野鬼。他已经超渡了阿德他们母子俩。”
“哎呀,这和尚怎么会讲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看现在这情况,不就代表她根本还没超渡?——”
三五郎不解地伸手搔了搔脖子。
“——什么柳树精嘛,哪可能有这种东西?如果有人说你祖母是银杏或者杉木成的精,你会相信吗?”
“这种话哪能相信呀。总之——那和尚还说,一切灾祸的元凶,都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信吉的死所引起的。”
“也许是吧。”
“那和尚认为,那件事也是柳树报复的结果。”
“报复?难不成他又说,柳树会报复是因为吉兵卫没好好供养先祖?哪有这种事?如果吉兵卫的祖先是柳树,他死去的儿子信吉身上岂不也流着柳树的血?柳树哪会杀害自己可爱的子孙?根本就牛头不对马嘴嘛。和尚满口要供养要供养的,但那株柳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想必他只是希望吉兵卫多去他那儿布施吧。这和尚真是——”
百介安抚他道:“好了好了,即使真是如此——我比较在乎的还是第一个孩子的死因。如果与吉等人所言属实,罪魁祸首就绝对是那株柳树了。也就是柳树伸出了柳枝,缠住娃儿的脖子。那位和尚也说娃儿是柳树杀的,因此绝对是那株柳树作祟。那么——”
“当时真有柳枝缠在娃儿的脖子上吗?——”百介以手捂嘴低声问道。
三五郎困惑地皱眉回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娃儿脖子上是有几片叶子。那可爱娃儿的脖子上留有被缠绕的痕迹,上头还有几片青翠的柳叶——哎呀。一想起这景象,我就觉得心如刀割呢。”
原来如此——百介闻言双手抱胸沉思起来。
“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啦——其实,曾有个民间故事和这情况很类似。那件事发生在唐土。据说宋代有个名叫士捷的人,被柳枝缠住颈子而身亡。”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