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给古川送来的少年看病的医生……”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部奇怪地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有这种必要吗?”
“不,那个,只是觉得有点……”金田一耕助苦笑着欲言又止,他沉吟片刻,改了个话题,“对了,对了,十三日晚上,山下巡査也看到了少年的面貌,对吧?既然这样,我想不会有错了……”
“啊,那个,请稍等。”
面对金田一耕助吞吞吐吐的样子,也许是忽然不安起来,等等力警部从椅子上,豁地站起身来。不,不只是起身,简直是把身子从桌上探了过来。
“山下巡警的话并不太可靠。因为据他所说,十三日那天晚上,他看到躺在两轮拖车上的人时,那个人头发乱蓬蓬地垂在额头上,鼻子下面和下巴上面,还留了薄薄的一层邋遢胡子。而且,他毕竞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匆匆忙忙地瞥了一眼……可是,金田一先生。”
等等力警部紧紧地盯着金田一耕助。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你是说,那个死者模型,并不是绪方辰男?”
“不,模型恐怕是绪方辰男。可是,这个模型究竟是不是,以那具腐烂尸体为原型,就不好说了……”金田一耕助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等等力警部身体一哆嗦,眼睛忽地冒出火来。
“金田一先生,”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说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绪方辰男?”
金田一耕助的眼神越发痛苦起来。
“这种事情我也不清楚。不,又有谁会弄明白呢?……可是,警部,面目全非的腐烂尸体,还有那正合适的死者模型……您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如果要怀疑,也的确是可以怀疑的案件啊。因此,我就去了一趟川北医院。尽管这么做有点多管闲事之嫌。”
等等力警部又一哆嗦,椅子咯吱响了一声。
“然……然……然后呢?”
金田一耕助挠了挠他那一头鸟窝般乱蓬蓬的头发。
“我来了个单刀直入,问川北医生是否肯定,十三日晚上诊治的少年,就是报纸上刊登的死者模型、或者模拟照片上的少年。从川北医生当时的狼狈和犹豫来看,我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医生说了很多,正如您刚才也说过的,头发散乱啊,留着邋遢的胡子啊。可是,川北医生当时的反应,基本是倾向于否定的。”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部惊呼一声,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金田一耕助的脸,但很快便发出如鲠在喉般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的背后,还藏着更深的东西……除了我们了解到的侮辱尸体罪,还隐藏着更大的罪行……是吗?”
金田一耕助一面痛苦地摇着头发乱蓬蓬的脑袋,一面说道:“不,不,目前我还什么都不清楚。只不过……”
“什么?”等等力警部急忙问道。
“报纸上刚披露了那尸体的身份,就有一个女人忽然闯到了我那儿。”
“一个女人……到、到底是什么女人?”
“她自称叫作本桥加代子,说是绪方辰男的生母。”
等等力警部又一哆嗦,眉梢髙高吊起。
“绪方辰男的生母……也就是说,辰男并不是绪方欣五郎的妻子——靖子所生的孩子?”
“不,他不仅不是靖子的孩子,据称也不是欣五郎的孩子。”金田一耕助叹息着说,“这件事情里面,似乎有相当复杂的隐情,所以,我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就去了一趟川北医院。”
“这么说来,辰男生母的……刚才谈到了她吧?名字是……”
“本桥加代子。”
“那个本桥加代子说了,那具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