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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的农家住宅,独有这一幢是灰色的。一个骨架很小、肩膀耸起、腿带点瘸的男人正在屋后给抽水机加油。罗利叫他德布罗。

    “见到啦,本,”罗利一问他,他就回答说。“她是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打这儿过的,车子开得真像飞一样,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车子上没有别人。”

    “她是怎么个打扮呢?”我问。

    “帽子也没戴一顶,就穿一件棕黄色的外套。”

    我问他对卡特家两口子是不是了解些什么情况:邻居里数他住得离他们最近嘛。他说他对他们啥也不了解,跟卡特他倒是攀谈过两三回,觉得这小伙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有一次他带上了太太,特地去拜访卡特太太,可是她先生说她躺着呢,身上觉得不大舒服。德布罗家的人谁也没有当面见过这位太太,只是偶尔远远看到她,跟她先生或是在一起散步,或是一起坐车出去。

    “我看这儿一带也从来没有谁跟这位太太说过话,”他最后说。“当然,玛丽·努涅斯是例外。”

    “玛丽在给他们家干活?”那治安助理问。

    “对。这到底是怎么啦,本?莫非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男的昨天夜里从悬崖上摔了下去,那女的对谁也没有讲一声,就跑了。”

    德布罗打了个唿哨。

    罗利走进屋里,去借德布罗的电话用一下,好报告治安官。我跟德布罗还留在屋外。我还想从他嘴里问出些情况来,就是问不出什么情况,能听听他的看法也好。可是除了连声的惊叹以外我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治安助理打好了电话出来,说:“我们去看看玛丽吧。”我们告别了德布罗,穿过了那条砂砾路,到了一片田野上,正横过田野向一小片树林子走去,他又说了一句:“怪了,那个时候她怎么会正好不在?”

    “她是谁?”

    “一个墨西哥人。住在那边的山坳里,墨西哥人都在那儿住。她的男人叫佩德罗·努涅斯,眼下正在福尔索姆①坐长牢。两三年前,她男人拦路抢劫,杀死了一个叫邓恩的私酒贩子,判了无期徒刑。”

    “是在本地犯的案?”

    “嗯,对。犯案的地点就在图克家宅子前面的那个小海湾里。”

    我们穿过树林子,下了一道土坡,坡下是一条小溪,溪岸上是一排六七间棚屋,形状、大小,都故意造得跟铁路上的棚车一般无二,连漆也是一样涂的铅丹,屋后一大片都是菜园子。在其中一间棚屋的屋前,有个没一点女人样子的墨西哥妇女,穿一件粉红方格子连衣裙,坐在一只原来装汤罐头的空箱子上,一边抽着个玉米棒子芯烟斗,一边在奶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小娃娃。屋子和屋子之间尽是些又邋遢又肮脏的孩子在嬉闹,旁边还有又邋遢又肮胜的杂种狗在吵吵闹闹添乱。在一个菜园子里有个黑黝黝的汉子,穿着一身当初也曾是蓝色的工装裤,把着个锄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锄地。

    孩子们当时都停止了嬉戏,看着罗利和我踩着方便行人过河的踏脚石子过了小溪。狗都汪汪直叫,来迎接我们,一会儿又都围住了我们,不停地吠啊咬啊,有个男孩子过来把它们全赶跑了。我们来到了奶娃娃的那个女人跟前,治安助理笑嘻嘻瞅了瞅娃娃,说:

    “哎呀呀,这小子长得这么快,长大了会不是条彪形大汉才怪!”

    那女人取下了嘴里的烟斗,不阴不阳地诉起苦来:

    “老是肚子痛。”

    “啧!啧!啧!玛丽·努涅斯在哪儿?”

    女人拿烟斗管一指隔壁的棚屋。

    “我还以为她在图克家宅子里给人家干活呢。”

    “有时去。”那女人不冷不热地答道。

    我们就去隔壁棚屋。隔壁屋里早已有个穿灰色长罩衫的老婆子来到门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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