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奴才等曾力谏,大贝勒不从,奴才等只能跟还。”
“哼,贝勒若投敌国,尔等也随了去?”看图尔格等匍匐在地,皇太极转向众人道,“你们说,大贝勒阿敏该当何种处置?”
“死罪。”代善道。
“对,应处死,家人罚为奴。”莽古尔泰道。
阿敏瞪大眼,看看代善,又看看莽古尔泰,再看看皇太极。
皇太极没看阿敏,叹口气:“大贝勒毕竟是朕堂兄啊。”
“堂兄又怎么样?”多尔衮又嚷嚷起来,“叔父当年曾背太祖,出走黑扯木(地名),自立为国,大贝勒极力怂恿,追随左右,被追回后,若不是众兄弟说情,早被太祖处死了!后太祖感于兄弟情,又给了他大贝勒的名号。他不但不感恩戴德,还目无新皇,行事乖戾,屡违皇命……”
“别说了,”皇太极抬手止住多尔衮,“大贝勒阿敏囚禁,两蓝旗军官一律免死复官。”
礼部尚书成基命急匆匆赶往兵部尚书孙承宗府第,虽然乘的是一顶凉轿,还是满身大汗,一则是天儿太热,二则是心急如焚,从里往外烧。赶到孙府,见门口跪着十几号人,看打扮都是知事、总旗等下级军官。成基命不等通报,就穿堂入室,直奔书房,见了孙承宗,草草问了礼,就道:“贵府外跪了许多人,怎回事?”
孙承宗摇摇头,叹口气道:“都是元素在京的旧属。自元素下狱八个月来,他们轮番来跪,愿以身代,赎出元素。”
“为何跪到这里,不去跪三法司、刑部?”
“去了还不是大棒撵了走,真要闹大了也就抓了去!是老夫劝他们不要去。”
“明白了,既是元素旧属,也就是你孙老大人的旧属了,所以来求你转奏圣上。大人代奏了么?”
孙承宗再摇摇头,叹口气:“御史罗万涛为元素申辩,都被削职下狱,何况这些人,还不是白送了命?唉!老夫要他们进来,他们不进也不散,只是跪着。”说罢摆摆手,示意成基命坐下,送了送茶碗,“不说了。成大人亲履敝府,一定是有要紧事了?”
“是,圣上刚在暖阁召见了辅臣,元素怕是没救了。”
孙承宗张开嘴合不拢,半天才道:“变卦了?圣上可是说过‘鞫问明白即着前去边塞立功’的话的。”
“老大人,你可知道谢尚政?”
“谢尚政?知道呀。”
“是老大人、元素、梁廷栋的老部下,元素密友,元素曾说谢尚政是他结交的死士。就是这样一个元素以为可以以死相托的人,竟捏造伪据,将元素卖了!”
孙承宗瞪大眼:“所以圣上变卦了?”
成基命点点头:“不止一个谢尚政,老大人先看看这个吧。”说着将一份折子顺桌面推到孙承宗面前。孙承宗拿起打开,是山东道御史史范的一份奏折,往下看,竟是弹劾钱龙锡的:
龙锡主张崇焕斩帅致兵,倡为和议,以信五年成功之说。卖国欺君,秦桧莫过。其出都时以崇焕所畀重贿数万,转寄姻家,巧为营斡,致国法不伸。应命法司从实严讯,以查明龙锡私结边臣、擅权主款、蒙隐不举之罪。
孙承宗使劲儿一掼:“放她娘的狗屁!”想了想,抬头道,“史范是逆案中人,因职位微卑而未受牵涉。龙锡是定逆案之人。他是要将袁、钱定为逆案而翻旧案!”说着抖了抖折子,“圣上就信了?”
“只一个温体仁就连上五疏,力主杀元素!温体仁圣眷正隆,怎能不信?”成基命袖中掏出卷轴递过去,孙承宗一看知道是圣旨,双手打开,双臂伸直,眼距字有一臂距离,这是眼睛有些花了,为了看真切的缘故——崇焕擅杀逞私,谋款致敌,欺藐君父,失误封疆,限刑部五日内具奏。龙锡职任辅弼,私结边臣,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