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相见。”
周文郁明白了:“请大人指教,卑职该如何行事?”
“孤身前往,晓以利害,喻以大义。”
谢尚政被带进梁府,延入客厅,兵部尚书梁廷栋已在等候,谢尚政忙行参拜礼:“卑职参见尚书大人。”梁廷栋笑容可掬道:“不必拘礼,请坐请坐。”说着亲手斟上茶送过来。
谢尚政受宠若惊,赶忙起身道谢。
梁廷栋压压手示意他坐下:“知道本部院请你来,所为何事么?”
“可是为督师之事?”
“也是也不是。首先是为你。”
“为我?”谢尚政吃一惊。
“不错,祖大寿、何可纲背君违命,率部出关,你谢尚政就没走,识得大体,顾得大局。本部院保荐你为副总兵,可是圣上没照准。”
谢尚政心头先是一喜,继而一冷,起身道谢:“谢大人栽培。卑职不过一名参将,怎能骤升副总兵?”
“你夺回遵化城,是大功一件,怎不能升?不是这个缘故,”梁廷栋声音忽然变冷,“你犯有一条大罪!”
“啊?”
“毛文龙就是你杀的!”
谢尚政腿哆嗦了:“那是督师事先布置的,卑职怎敢违命?”
“什么督师,他连命都保不住了。”
“啊?皇上要杀袁督师?”
“对,而且是满门抄斩!这是钦定逆案,你想还有翻身的日子么?你是袁崇焕的心腹,又是杀毛文龙的主凶,慢说升任副总兵,你想想逃得过此劫么?”
谢尚政冷汗湿透了内衣,单膝下跪道:“大人既然召卑职来,必是可以救卑职,请大人教我。”
梁廷栋双手扶住谢尚政,说道:“起来起来,通天大案,谁能救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
“请大人指教。”
梁廷栋遛开来:“袁崇焕勾连北虏,私订合约,引敌西来,桩桩件件,你必了解内情。知情不举,罪上加罪。”谢尚政五内如煎,不敢应也不敢拒。梁廷栋看出他内心已是摇摆,又道,“如果你照实说出,本部院保举你为福建总兵!回去好好想想吧。送客!”
一艘在皮岛海面上游弋的苍山铁看见从西南海面开来一艘大海苍,立刻返回皮岛,报告了刘兴治。
刘兴治琢磨,如是围剿,为何只来一艘船?如不是围剿,为何是艘大兵舰?不管怎样,先布置了再说。于是调兵遣将,封锁全岛,然后亲临泊口,等大海苍靠近,刘兴治之弟刘兴贤喊话:“来者何人?”
船上回答:“龙武军副总兵周文郁周大人,来见刘将军。”
“有多少人?”
“只周大人一人登岸。”
“一人登岸?”刘兴治明白了,来者或是奉旨招抚,或是来当说客,但毕竟心存疑忌,对刘兴贤道,“既然一人登岸,叫他们停船,不许进泊湾,派一艘苍山铁去接。”
刘兴贤大声重复了刘兴治的话,大海苍果然停住。苍山铁迅速靠近,刘兴治远远看见果然只有一人上了小舴艋,便折身返回大营。不一会儿,刘兴贤带进来一人,着常服,狮子补,刘兴治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眼睛死盯着来人。周文郁先是四处打量,看了个遍,看够了,才把眼光落到刘兴治身上。
见那刘兴治,一脸横丝肉,两膀腱子筋,颌下一部焦黄钢髯炸着。两人对视良久,周文郁先开口道:“刘将军历来是如此待客么?”
刘兴治冷笑一声:“不请自来,算得客人么?”
“我是来救你的,不是贵客么?”
这话让刘兴治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不是来招抚的,是来唬人的,遂放声狂笑:“救我?娘老子的,我看你是想学袁崇焕!你别瞎眼,老子可不是毛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