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平静自然,就像马家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闺女身边是不得好死的麻五爷,麻五爷一副无赖相,敞着怀,脚跷着,腿晃着,一边抓着毡帽煽风,一边瞅着倒在地上的马二爷说着什么。
马二爷是倒在八仙桌旁的,想往起坐,总是坐不住,儿子天赐去拉,闺女就在一边喊,要天赐过来。
卜大爷开始往马二爷身边爬,两只手一下子聚起了无穷的力。
在卜大爷眼里,马二爷已是一具尸体。
卜大爷要做的仅仅是把这具尸体推进墓坑罢了。
马二爷看出了卜大爷的意思,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快……快来人啊,这……这瘫子要……要杀人了……”
门口马家的人应着马二爷的召唤,往门里冲。
卜大爷身子一转,对马家的人吼:“你们谁敢过来,老子……老子就掐死谁!”
马家的人不怕,硬是冲到卜大爷面前,要架卜大爷。卜守茹这才站起来说话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你们都他娘少管!”
马家人丁瞅着马二爷,不走。
麻五爷火了,桌子一怕:“打架要讲公道,你们都上来像什么样?都滚,再不滚老子就给卜大爷讨个公道!”
麻五爷一发话,门外五爷的人进来了,硬把马家的人轰了出去,还把两扇门反手关上了,弄得屋子里一下子很暗,就仿佛黑了天。
马二爷这才知道大限已到,不拼命不行了,遂硬撑着往起爬,刚哆哆嗦嗦爬起来,佝偻着身子尚未站稳,卜大爷已逼至面前。
卜大爷很沉着,两只大手几乎是缓缓伸出来的,马二爷竟防不了,竟让卜大爷给扳倒了……麻五爷在一旁看着,摇着头,挺感慨地对卜守茹说:“二爷不行了,实是太老了!”
卜守茹淡然一笑:“这二爷又何曾年轻过?”
麻五爷追忆道:“你没见过二爷年轻,我是见过的,三十五年前我头一回找二爷收咱帮门的月规,二爷摔过我两个好跟斗呢!就在独香楼门口!”
这边说着,那边卜大爷和马二爷已扭成一团了。
卜大爷山也似的身子压在马二爷身上,两只手揪住马二爷花白的脑袋直往地上撞,撞的咚咚有声。
马二爷真就不行了,连讨饶的气力都没有,只是两腿乱蹬,手乱抓。
卜大爷不想让马二爷一下子就死了,撞过马二爷花白的脑袋,又把那熊掌般的手伸到马二爷脸上,生生挖下了马二爷的一只眼,疼得马二爷杀猪般叫。
被卜守茹硬拉到身边的天赐,挣开卜守茹,扑到卜大爷身后,搂住卜大爷的脖子,把卜大爷往下拽,还哭着骂着,不住地用脚踢卜大爷的背。
卜大爷被踢得很痛,用胳膊肘狠捣了天赐一下,天赐才松了手。
天赐刚松手,卜大爷便去掐马二爷的脖子。
天赐又扑上去,两手扯住卜大爷的头发,差点把卜大爷从马二爷身上扯下来。
卜守茹对麻五爷怒道:“还不快把天赐抱走?你……你这爹就这样当的!看着天赐打我爹!”
麻五爷不敢怠慢,上去把天赐抱住了,说:“天赐,你不是马二的儿,是我的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可不能帮马二这老杂种!”
天赐偏就不认五爷,单认马二爷,就要帮马二爷。
天赐死抓住卜大爷的头发不松手。
麻五爷硬拉,结果就把卜大爷从马二爷身上拉开了……马二爷得到这难得的机会,才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匕首……这匕首马二爷常带在身上,夜里就放在枕下,防卜守茹,也防卜大爷,马二爷算计别人性命时,也防备别人算计他的。
卜大爷被天赐拽个仰面朝天,没看到马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