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老烟虫果然要得!”刘进步拍着桌子叫嚷。“我们可以马上展开工作了!”
“不过,仇奕森自己知道钱财是埋藏在坟墓里,他又何须要画这个地图呢?”龙坤山以警署老资格的经验又找出破绽。
这一句话,果然使赵老大、刘进步哑口无言,一股的采兴,又化作云烟。
陈烱一直就没有开过腔,这会儿独自吃吃窃笑。
“陈烱,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那样高兴的?”赵老大两眼圆睁,刀疤露出红芒。
“老烟虫!我说龙大哥一生自认聪明,竟也糊涂一时,”陈烱挺着胸脯向龙坤山取笑。“挖坟墓是犯罪的行为,仇奕森脱狱归来,自然不肯露面做作奸犯科的事情给人落把柄。地图画出来当然是交给他的老干部去起挖……”
赵老大乍听之下,立时换过一副面孔,哈哈大笑:“真想不到陈烱也有独到的见解!”
龙坤山面颊涨得通红,但余心不死,又指着图上说:“那么‘后端下15F’又是指什么呢?”
“这点,我倒可以解释!”刘进步慢条斯理说:“后端,是指坟墓的背方,下十五F,是下深藏十五尺,‘F’是英文feet字的缩写,意思就是指在坟墓的背端向下深挖十五尺,就可以得到钱财!”
“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赵老大喜溢眉宇乐不可支。
“那么我们就立刻动手吧!”龙坤山又发了老粗脾气,同时又向陈烱施发命令。“你快去预备锄铲用具……”
“唉,独眼龙,挖坟墓是绞刑罪的呀,光天化日怎能行事,至少也要等到天黑才动手呀!”赵老大不笑地向龙坤山冷然瞪眼。
“不过,假如时间拖延,仇奕森发现他的地图被窃,我们岂不是枉费心机吗?事不宜迟……”
“不,可以继续请刘进步的‘飞刀党’继续监视仇奕森的行动,我们守在这里见机应付,挖坟的工作一定要晚上才能够进行!”赵老大提出意见。
“哼,飞刀党又不是吃西北风的木头人,他们昨天晚上在海边一夜熬到大天亮。今天再叫他们做事,没有钱是行不通了!”刘进步拒绝。
“这也简单嘛!”赵老大又贡献好意见。“龙大哥有章寡妇送他还债的三万块钱,先拿出来垫用一下,将来事成再还他,不就行了么?”
龙坤山脸有难色。陈烱便趁机奚落说:
“和龙大哥谈钱,简直是等于割他的肉!”
“混账!”龙坤山喝骂说。“我什么时候刻薄过你……”
“好啦,好啦……”赵老大说。“小老弟,说话没分寸,龙大哥把量放宽一点,岂不就没事啦!好吧!我们就算这样决定吧!龙大哥为大家的事情,绝对不会吝啬几个钱拿出借用的!”
“不过我有一个意见!”刘进步说。“就是我们做事不要再找人参加,今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去动手,将来印钞工厂开工,也是我们四个人做股东!”
龙坤山对陈烱做股东感到不满,但是有赵老大和刘进步支持,也就只有“闷棍吃在肚里。”认了。
是夜,月黑风高,寒星疏落,黑沙环的乱葬岗上,四条黑影蠕蠕而行。
赵老大握着手电筒在前面引路,他是黑沙环的地头龙,附近一带的小径道路,全很熟悉。四面尽是荒墓乱塚,鬼火荧荧,野寂如死,环境十分恐怖。
四个人俱都不是盗墓的行家,做贼心虚,不免提心吊胆,脚步过处,山野回出涮涮空洞的声响,阴森森的,使人毛发悚然。
越往上走,越是凄凉可怕,有时在那些塚墓坟堆之间,有些泥土脱落板木腐朽的棺材,尸骸白骨,与手电筒的亮光接触时,反映出惨绿磷光,趁着野虫凄呜,更使他们心胆俱裂,惶惶不安。
赵老大一直行在前面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