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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纽约医院位于约克大道和六十八街,出租车停在急诊室入口。柜台后的护士告诉我伊莱恩·马德尔的手术已经结束,正转到加护小组去,她指着病房图告诉我到加护病房怎么走。

    加护病房的护士说院方只允许近亲探病,我只好告诉她说这个病人没有家人,我大概是她最亲近的人。护士问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我回答是朋友,然后她问我们是不是亲密的朋友,我说是,亲密的朋友。于是她在卡片上写上我的名字,并作了标记。

    她带我到等候室,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人,抽着烟读着杂志等待他们心爱的人死亡。我翻开《运动画刊》,一个字也看不下,只是出于习惯往后翻。

    不久之后医师走进等候室,喊我的名字,我站起来,他便把我带到走廊。他看起来很年轻,但发稍已掺杂不少白发。

    他说:“这个案例很复杂,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她撑得下去吗?”

    “刚才的手术大概作了四个钟头,已经不知道给她输了多少血。她被送来时,失血相当严重,内出血情况更是危急。她现在仍在持续失血,我们也在继续为她输血。”他握住双手,不时扭着手术服,我想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

    他又说:“我们必须移摘她的脾脏,没有脾脏还是可以活,许多人都是这样。不过她全身都遭到严重创伤,肾脏几乎失去功能,肝脏受损——”

    他一一列举出伊莱恩身体各处受到的创伤,我大概只听进其中一半、所能了解的只是些枝微末节。接着他又说:“我们替她插了管子,接上呼吸器,她的肺已经没有用了,这就是所谓‘成人呼吸衰竭症候群’,这种情况有时发生在遭到事故的患者身上,我是说,交通事故,他们的肺就此失去任何功能。”

    还有许多专业的细节,不是我能了解的。我只能问情况究竟有多糟。

    “嗯,很糟。”然后他告诉我所有可能出错的状况。我问他我能不能见她一面。

    “只能给你几分钟时间,”他说,“我们给她注射了镇静剂,而且我也说过,她身上接着呼吸器以维持她的呼吸。”他带我走到加护病房,“看到她的样子,你可能会吓一跳。”

    房间里摆满各种仪器,到处悬挂着大小管子。仪表上数字闪动,机器发出哔哔声,指针则不停跳动。她被掩埋在其中,看来仿佛已经死了,皮肤像白腊,脸色糟透了。

    我又重复了先前的问题,“她撑得下去吗?”

    他没有回答,我抬头一看,他已不见踪影,房里里只剩我和伊莱恩两人。我很想伸手去摸摸她,却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违反规定,我只好站在那儿不动。这时护士进来检查仪器,她告诉我只能停留几分钟,“你可以和她说话。”她说。

    “她听得到吗?”

    “我想即使在昏迷中,还是可以听到。”她离去后,我又在房里待了十分钟左右,说了一些话,但连自己也记不得说了些什么。

    然后又进来一个护士,说必须请我离开,我可以留在等候室,如果病人情况有变化,他们会通知我。

    我问她预期会有什么变化。

    她没明确答复。“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出错,”她说,“像她这种情况,他用各种方法伤害她。我告诉你,我们住的这城市——”

    不是城市,伤害她的不是城市,而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可能出现在任何城市。

    乔·德金也到了等候室。我进去时,他立刻站起来。他早上还没刮胡子,身上穿的衣服好象被穿着睡过觉。

    他询问她的情况。

    “不好。”我说,“她没有说什么?”

    “她躺在那儿,没有知觉。鼻子里插了管子通到喉咙,不方便说话。”

    “他们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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