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向右挪动身子。但我还没移动半步,甚至还没开始移动,他已经抓住我的左臂手肘上方。不断用力,指尖压在我的神经痛点,那股痛楚像刀刃穿透我的全身。我的手臂从手肘以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伸手抓住我的右手臂,位置高了一些,大约在靠近肩膀的位置,他把大拇指深深戳入我的腋下,我又感到另一阵强烈的痛楚,还伴随着胃部翻搅极欲呕吐的感觉。
我丝毫不动声色,动也不动一下。耳边响起脚步声,踩碾碎玻璃的声音,甜心出现了,站在我面前几尺之处。她的一只金钩耳环发出微光。
“真抱歉。”她说,口气中没有任何轻蔑的意味,但也不像真正的道歉口吻。
“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带枪。”莫特利对她说。
“他根本没带枪,他只是很乐于见到我而已。”
“我叫你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带枪。”
她迅速摆动手指,仿佛小鸟拍击双翅一样,拍打我的胸膛及身侧,环抱着我的腰际,检査我的皮带内侧是否夹带枪支。接着她半跪下来,触碰我的大腿外缘,然后沿着大腿内侧,向上抚摸至鼠蹊部位。她的双手在那一带停留好一阵子,不断轻拍、搓摩。这种检查其实就是猥亵的抚弄。
“货真价实的男人。”她大声地说:“真的没枪。你要不要我把他脱光再仔细搜一次?詹姆斯·利奥?”
“够了。”
“你确定?他也许藏了什么武器在私处呢。说不定是一整组的火箭炮呢。”
“你现在可以滚了。”
“我真的很乐意留下来找找那支火箭炮。”
“我说你现在可以滚了。”
她噘起嘴,娇嗲地把她那双大手搁在我的肩上。我可以闻到她的香水,花香般沁人心神,笼罩在她整个似男似女,兼具双重色彩的身躯上。她微微踮起脚,俯身向前纵情吻我。她的双唇微张,舌头吞吐,然后放开我,向后退去。她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我真的很抱歉。”她又说了一次然后慢慢地走过我身边离去。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莫特利开口,语调平淡冰冷,毫无起伏。“就用这双手,我可以让你痛苦得全身瘫痪,然后帮你买一张到坟场的单程车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紧抓住我不放,一手扣左肘上方,另一只手则抓在右肩上。他持续施加压力,但我还能可忍受。“但是,我已经答应要把你留在最后解决。先解决你所有的女人,然后才轮到你。”
“为什么?”
“女士优先的道理你不懂吗?这是一种礼貌。”
“为什么这么做?”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没有发出一丝笑声,好像正按照舞台上提词卡的提示,念出哈哈哈的声音。“你夺走我生命中的十二年光阴,”他说,“他们把我关起来,你知道关在牢里的滋味吗?”
“你本来不用关十二年的,其实只要一两年就能出来,刑期延长是你自己造成的。”
这时他加大力量扭住我,我的双膝不由自主地弯曲,如果不是因为他抓着我,我根本就站不住了。“我连一天都不该待在牢里!”他愤怒地说,“什么‘蓄意攻击警员’,我从来没有袭击过你,是你攻击我,还设计陷害我。他们关错人了。”
“你本来就该待在牢里的。”
“为什么?只因为我和你的女人来往,而你自己却留不住她,是吗?你根本没有力量留住她,所以你没有资格拥有她,但是你却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对不对?”
我不去辩驳。
“唉,你当时陷害我,真是犯了大错。你以为牢里的生活会毁灭我,那种生活的确摧毁了很多人,但是你根本不懂,这会使得弱者更脆弱,强者更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