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眼光转向比西,问道:
“这位先生,一定是您的兄弟,或者您丈夫的兄弟,或者您的一位亲戚了?”
“不,亲爱的男爵,这位先生不是我们的亲戚,他是我们的朋友,德·克莱蒙先生,即比西·德一昂布瓦兹伯爵,安茹公爵的侍从官。”
一听见这几句话,老人跳了起来,用极端仇恨的眼光注视着比西,然后,像被这无声的挑衅累倒了一样,颓然跌落在交椅上,发出一声呻吟。
冉娜急问:“怎么回事?”
圣吕克问道:“比西爵爷,男爵一向认识您吗?”
比西是在场唯一明白安茹公爵的名字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响的人,他平静地说道:“我是生平第一次有幸会见德·梅里朵尔男爵先生。”
男爵说道:“啊!您是安茹公爵的侍从官,您是这个妖怪,这个魔鬼的侍从官,您居然敢供认不讳,您还有胆量到我家里来!”
圣吕克惊奇地注视着男爵,低声问他的妻子:“他疯了吗?”
冉娜无限恐怖地回答:“过度悲痛可能使他神经错乱了。”
德·梅里朵尔先生的一番说话已经使冉娜怀疑他是否神经错乱,他除了说话以外,还加上十分凶狠的眼光,盯着比西;而比西始终不动声色,用毕恭毕敬的态度去承受这个目光,一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
德·梅里朵尔先生又说:“是的,这个魔鬼,这个杀掉我的女儿的杀人犯!”他的脑子仿佛越来越昏乱了。
比西低声说道:“可怜的爵爷!”
冉娜开始提出疑问:“他在说些什么?”
德·梅里朵尔先生抓住冉娜和圣吕克的手,紧紧握着,大声说道:“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吧,因为你们用惊惶的眼光望着我,是安茹公爵杀死了我的狄安娜;是安茹公爵,他杀死了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老人说最后这几句话时声调那么惨痛,使得比西的眼睛里也涌出了眼泪。
少妇说道:“爵爷,我不明白事情是怎样发生的,纵使真有其事,您也不能把这件祸事归到比西先生身上。比西先生是一位正直无私,慷慨勇敢的贵族。您看,亲爱的爸爸,您看比西先生一点不知道您说些什么,他像我们一样也在哭呢。如果他早知道您会这样接待他,他还会到这儿来吗?啊!亲爱的奥古斯坦爵爷,我以您的爱女狄安娜的名义,请求您告诉我们这件祸事是怎样发生的。”
老人向比西门道:“那么您是真的不知道了?”
比西鞠了一躬,没有回答。
冉娜说道:“天哪!不知道,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我的狄安娜死了,而她最要好的朋友竟然不知道!啊!对了,我没有写过信,我没有跟任何人谈过。我只觉得一旦狄安娜不在人世了,全世界都不能再活下去,宇宙万物都应该为狄安娜举哀戴孝。”
冉娜说道:“请说下去,请说下去,这样会使您好过一些。”
男爵呜咽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不要脸的亲王,法兰西贵族的耻辱,看见了我的狄安娜,认为她很美,把她抢走了,带到博热城堡,想污辱她,就像他污辱一个农奴的女儿一样。可是狄安娜,我的神圣而高贵的狄安娜,宁死不屈。她从一个窗口投湖自尽,只剩下她的面纱漂浮在水面上。”
比西是个能征惯战的勇士,见惯了流血的场面,他也没有见过这么悲惨的情景,因为老人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经老泪纵横,哽咽难言了。
几乎要昏过去的冉娜,也无限恐怖地凝视着伯爵。
圣吕克大喊起来:“啊!伯爵,这太可怕了,对吗?伯爵,您必须离开这个下流无耻的亲王;伯爵,像您这样高贵的人绝对不能同一个绑架犯和杀人犯在一起。”
这几句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