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减少,到后来,代之以骇然欲绝的神情。
当我说完之后,她身子不由自主不住地发著抖,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不断地摇著头,显得十分激动:“太不公平了!把上一辈子,甚至更久以前发生过的事,算在今世的账上,那太不公平了!”
我叹了一声:“只怕冥冥中主持果报的那股力量,不和你这样算法,他们算的是总账,一笔一笔记著,什么时候该报应了,就一起算!”
金美丽用力一挥手:“我不信,我根本不信!”
我的回答,自然大大出乎金美丽的意料之外,我说道:“我同意你不信,你最好彻底不信,从心底深处,把一切都当成是幻觉,那么,你的压力,自然也消失了!”
金美丽睁大了眼睛望了我很久,问了一句:“卫先生,你究竟是相信有报应,还是不相信?”
我立即回答:“我相信——可是其间有大多我不明白的事,别进一步问我!”
金美丽垂下了头,好一会,一动也不动,她的这种姿态看来十分楚楚可人,白素在一旁,忍不住轻轻抚摸著她的头发。
等到她终于又抬起头来时,她有著经过努力之后,勉强达到的镇定:“有两个问题,我还是非问不可。”
我没有什么反应,因为我知道,她的问题,我唯一的答案,就可能是“不知道”。
不过白素却鼓励她问,白素道:“请说,我们可以一起琢磨一下。”
金美丽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刚正不阿地在主持著因果报应,那么,应该所有的人都不能避免?”
白素低声道:“岂止所有的人,简直是众生皆不能免!”
金美丽陡然提高了声音:“那么,为什么只有我们父女两人,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我和白素,不约而同长叹了一声,这证明我们在听了金美丽的问题之后,反应是一致的。我性子急,就抢著说:“别人有这样的精神折磨,你又怎知道,人人都有精神负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相当恐怖的幻觉,那么多精神病患者,是怎么来的?城市的神经衰弱者,占总人数的一半以上!”
白素接著说:“你们父女两人的幻觉,可能特别强烈,那没有什么特别,任何现象,总有一些典型的例子,不过恰好发生在你们的身上而已。”
突然之间,我对金美丽的同情心又消失,所说出来话,也有几分狠意。
“或许是你们父女两人所作的恶特别巨大,种下的恶果也特别深,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这种情形发生!”我说。
金美丽俏脸煞白,一昂头:“第二个问题是,那个又聋又哑的女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和我父亲,一见了她就会有那样的幻觉?”
我闷哼了一声:“在那个又聋又哑的女人来说,她对你们的幻觉更多,她在幻觉之中,进入古代,看到过你和你父亲。”
金美丽在那一霎间,现出了迷惘之极的神情,用力挥著手,过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常态,笑了一下,掠一掠头发:“真对不起,卫先生、卫夫人,我要告辞了,我发觉,我们……无法继续交谈下去。”
我知道她的意思,立时道:“对,我们对一些事的观念,截然不同。”
金美丽神情激动:“我站在现代的立场,科学的立场,而你们恰好相反。”
我冷笑:“对于明显存在的事实,不是倾力去研究,而只冠以不科学的称号,这种态度,就是不科学。”
金美丽的声音十分尖厉:“什么叫明显的事实?难道我的身体,真会成为肉碎?”
我声音更冷:“令尊在那个地方,曾清楚地见过许多人的下场。”
金美丽一扭身,急速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她并不转过身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