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金大富所说的无稽故事。
金大富一来,礼数周到,态度恭敬。虽然他所用的言词有点古怪,听来不是很顺耳,可是既然他态度那么好,也自然不会引人反感——这是我能够听完他那无稽故事的一个原因。
请注意,我只是认为他的故事无稽,并不是认为他的故事不好听,这是我听完他的故事的另一个原因。
金大富人极聪明,他在和我寒喧了几句之后,就知道他若是不开门见山,我很可能在三分钟之内,就下逐客令,他更知道,要是他所说的话,不是一下子就能吸引我的话,结果也是一样。
所以,在吞下了一大口烈酒之后,他一开口就道:“我知道在中美洲,有一个外星人的基地。”
我当时的反感,是翻了翻眼,连“是吗”两个字,都懒得问。
要说明的是,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态度,并不是认为在地球上不会有外星人的基地,我相信地球上极有可能有外星人的基地,更可能不止一个。外星人在地球上建立基地的目的很多,有的可能绝非地球人所能了解。
可是,我却不信金大富的话,金大富只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或许他有过人的商业手段,但是他如何会在中美洲发现外星人基地的?
金大富看出了我的冷淡,用力一挥手:“我的财富来源,就来自那个外星人的基地!我到过,进去过,卫先生,真的!”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继续下去。
金大富的神情,却又迟疑起来,有点低声下气地:“我是不是可以从头说起?”
我点头:“可以,不过,请你长话短说。”
金大富连连点头:“我是一个海员,很多年之前,为了脱离一个没有自由的环境,在一次到中美洲的航行中,我在英属洪都拉斯跳了船。”
我明白“跳船”的意思,那是相当悲惨的一种行为:生活不好的船员为了改善环境,在到达另一个国家之后,没有合法的入境许可就私自上岸,成为这个地方的黑市居民。结果如何,前路茫茫,当时全不可测,那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赌博。
我加插了一句:“请别说你的奋斗史,只说那个外星人基地的事!”
金大富的样子,像是十分为难,但他还是尽量把事情精简了:“一连好多年,我甚么都做,只是胡混,后来,混到了替当地的一个巫师充当助手。”
我心不中禁暗骂了一声:乱七八糟,甚么东西?
真是够乱的,巫师助手(那算是甚么职业?)又怎么会和外星人基地发生联系?
金大富在急急解释:“那巫师的巫术,其实十分简单,说不定他根本不是巫师,他的巫术,其实就是催眠术,恰好我当海员时,由于无聊,研究过催眠术,也正因为这样,才成了他的助手。”
我听到这里,表现得相当有礼貌地,打了一个呵欠。金大富现出哀求我不要催他的神情:“当地土人不知道甚么叫催眠术,而催眠术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情景,确然十分神奇,所以我们混得不错,有一天,替一个土人施催眠,那土人说的一番话,改变我的一生!”
金大富多半是觉得他所说的,到这里已够吸引人了,所以讲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去喝了一口酒。
真使得我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他开始提到了外星人的基地,又说他曾到过,我才不会听下去。所以,这时我相当礼貌地提醒他:“请快说!”
金大富一口酒没吞下,已然被我催他说下去,虽然我的语气绝对在礼貌的范围之内,一口烈酒还是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不敢等到咳嗽完全停止,就继续道:“这个土著,是一个挑夫,常受雇挑了货物到各种人迹不到的地方去,见识经历都十分丰富,在受了催眠之后,他说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