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裴小军早就提过,他并不反对,北柴财大气粗,哪用得着市里掏钱?便说,行,这点钱我出了,就按你的指示办!你小裴市长官当得再大也是北柴人啊,我们北柴不能给你丢脸嘛!不过,中午你可得好好喝酒,别又给我乱扯啥纪律规定的。
裴小军这次很爽快,好,那我就违反一次规定,和你们好好喝一回!但我再重申一下,这事你们一定要落实好了,别让我留下遗憾!
直到这时,孙和平都没想到裴小军要调走,更没想到会调到北重集团去做总裁。倒是田野比较敏感,到贵宾餐厅吃饭时,扯了扯他的衣角,悄悄说,哎,裴市长咋说起遗憾了?莫不是要动动了?他没当回事,人家副市长干得好好的,往哪动了,没风声啊!又问田野,你啥意思?就这点小事也不想办?田野说,嘿,你误会了,我会这么傻么?这事该咋办咋办,他动也是往上动,我不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啊!
田野想到了往上动,可也没想到裴小军会往北重集团总裁的位置上动。于是这最后的午餐就成了要命的陷阱,让他和田野都在无意中陷进去了。事后想想,还不好怪裴小军,裴小军要调走了,最后来一下,是为了落实老厂房的保护,也许还有个顺便告别的意思,但决不会故意过来刺探军情。问题还是出在他和田野身上,这么多不能向对手泄露的秘密都是他俩主动说的,真有点坦白交待的意思,惭愧啊。
最初的话题是他挑起的,就是北重在省城起诉的事。他骂骂咧咧说,准备先和北重打管辖权官司:北柴是香港上市公司,注册地在平州,官司要么在香港打,要么在平州打。他希望在平州打,因为香港还有场他们告北重的官司。他象过去一样,要裴小军动用他父亲裴一弘的关系,帮着做做工作。裴一弘在汉江树大根深啊,省城政法委书记早年做过裴一弘的秘书。孙和平认为,只要裴小军找那位政法委书记说个话,管辖权就有可能转移到平州来,而转移到了平州,杨柳和北重就没啥戏唱了。北柴是平州的纳税大户,哪个法官敢判北柴输?
裴小军一边听,一边吃,等他说完了,没接他的话题,倒说起了笑话。哎,孙老师,你这说到打官司呀,我倒想起个段子哩,就是说打官司的。有个男同志气势汹汹往法院走,有人问,哥们哪去啊?那男同志说,哪去?打官司!人又问,你原告还是被告?男同志说,我能当被告么?原告!人再问,告啥呢?男的说,你嫂子被人强奸了!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孙和平也笑了,说,这是讥讽天津人的,用天津话说效果才好哩,便学着天津话重说了一遍,又惹出一片笑声。
裴小军笑得前仰后合,笑罢,端起一杯酒,来,来,孙老师,还是你水平高,我先祝贺一杯!田总,还有你们各位,也准备祝贺啊!
大家便祝贺起来,你一杯,我一杯的,让孙和平连喝了七八杯。
这时,酒桌上气氛很好,孙和平就把北重的起诉忘了。这事本来就不大,他对裴小军也就随口一说。裴小军是主管市长,一直屁股指挥脑袋,维护北柴几乎成本能了,能帮得忙都会帮,用不着他强调。
都把裴小军当自已人,大家说话也没啥顾忌。田野便闯祸了,接下来,给裴小军敬了杯酒,说,裴市长,最近有个大新闻您知道么?
裴小军不在意地问,啥新闻?你们把平州钢铁的股权拿到手了?
田野说,哦,这倒没有,还在谈着,问题不大吧!又说起了自己的泄密话题,哎,裴市长,您能想到么?北重集团内部矛盾现在可不小啊,他们高管层的一位重要人物准备叛逃,随时有可能投奔我们。
孙和平乐了,非但没去阻止田野,反而抢了上来主动说,就像一个犯罪分子要抢着交待立功似的。对,对,小裴市长,这不但是重大新闻,目前也是我们的核心机密!你老弟知道后可别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