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赤裸的肌肤经过烈日的暴晒,现在凉爽的溪水如同抚慰剂。但这道溪水很危险,因为水流在顺着混凝土岸壁冲入大海的过程中,流速一直在缓慢地增加。
在进入水中的地点,德克斯特仍有机会爬上溪流的对岸。但这个地点离他需要去的地方距离太远了。在山顶时,他已经牢牢记住了一棵大树的位置,这棵树在此前的航拍照片上他也见到过。
他的最后一件尚未使用的设备,是一只折叠式三爪小铁锚和一条六米长的细绳。在溪岸之间顺着蜿蜒曲折的水流漂向前方时,他展开三个爪子,把它们固定住,并把细绳的一头缠在了右腕上。
在急流中,他来到一个弯道,看见了前方的那棵树。它长在溪岸靠机场的那一边,两条粗大的树枝伸到了溪流的上方。当他接近时,他在水中往后一仰,挥手把小铁锚抛向上空。
他听到金属在枝条中的撞击声,感觉到铁爪子的受力和突然停顿让他的右手腕产生一阵疼痛。
他紧紧攥住绳子,奋力爬上溪岸,湍急的水流仍然拽住他的腿,他用那只空着的手抓住岸边的青草,让身体的其余部位也脱离水流,落在了实地上。
那只铁锚在树枝里找不到了。他踮起脚尖抬起手臂,用刀子尽量在最高处割断细绳,让它落到水里漂走。他知道,现在离机场铁丝网四十个小时前他割破的那个位置还有九十米距离。这段距离不能用其他方式,只能爬行。他估算,最近的警犬大约还在溪流对面的两公里之外。它们将会找到那座桥,但时间还来得及。
两个晚上之前,他在黑暗中躺在机场铁丝网旁边,用钢剪剪了一条垂直的和一条水平的切口,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两条边,但还留下一根铁丝没去动,以保持着张力。那把钢剪被他藏到了青草中,现在他找到了它。
两道切口用绿色塑料护套电线给临时搭在一起了。拆去这些临时的电线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之后他听到一记沉闷的“嘣”的响声,铁丝网的张力松弛了,他钻了过去。保持俯卧的姿势,他趴着转过身来把铁丝网重新接上。只有在十米距离之内才能看出破绽。
在农场那一侧,工人们把杂草清除得一干二净,撒到其他地块上用作肥料,但在跑道两边,青草长得有半米高。德克斯特找到他事先藏好的那辆自行车和他偷来的其他物品,把自己穿戴起来遮住太阳的暴晒,然后一动不动地躺下来等待着。此时,他听到铁丝网外边的两公里远处,猎犬一阵狂吠,它们发现了那些沾血的衣物。
当范伦斯堡少校驾着越野车到达那座宅院的大门时,他要求增派的卫兵已经在那里了。一辆卡车停在门口,卫兵们纷纷跳下车来。他们全副武装,手里握着M-16自动步枪。当橡木大门开启时,那位年轻的军官让卫兵们排成几路纵队,慢跑穿过大门,迅速分散到了院内各处。范伦斯堡跟进去,然后大门就关上了。
麦克布莱德踏上通往泳池的台阶,但南非人转向右边,绕到了泳池的侧面。麦克布莱德看到原来在低于泳池的下一层还有几条通道,三个地下车库的大门可以通过电动操作启闭。
男管家在等待着,把他们引向里面。他们跟着他走过一条廊道,经过车库的几扇门,走上一段楼梯,进入到了主会客区域。
那位塞尔维亚人在书房里。虽然黄昏前室外比较凉爽,但他觉得还是谨慎为好。他坐在一张会议桌边,端着一杯黑咖啡,示意他的两位客人坐下来。他的保镖库拉奇出现在后面,背靠墙壁,保持着警惕。
“报告吧。”季利奇开门见山地说。范伦斯堡不得不惭愧地承认,有人单枪匹马,乔装成这里面的工人混进了这座堡垒。现在发现这人已经杀死一名卫兵,穿上卫兵的制服并把尸体扔进了那河里,逃过了猎狗对他的死亡追击。
“那么现在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