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坎菲尔德自杀两天后,韦布去看望凯文·韦斯特布鲁克,事先也没通知一声。那孩子又回了杰罗姆和奶奶家,这全得谢谢他的父亲。韦布心里有些盼望弗朗西斯退休成功。不过至少他让儿子脱离了自己那种生活。韦布现在才知道老奶奶名叫罗莎,她情绪极佳,给大家做了中饭。韦布遵守诺言把凯文的照片带来了,交还给罗莎,把克莱尔拿去的写生簿还给凯文,又跟杰罗姆长谈了一次。
韦布告辞前,凯文送给他一张自己画的画。上面并排画着两个人,一个小男孩,一个大个子。
“是你跟你哥哥吗?”韦布问。
“不,是我跟你。”凯文回答,然后拥抱了韦布一下。
回自己车时,韦布着实吓了一大跳。挡风玻璃上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的话让韦布手按枪把朝各处扫视。可那人早已经走了。
他又看看那张纸,上面只简简单单写着一句话:“我欠你的情,大F。”
还有一些好消息。兰德尔·科夫找到了,几个去树林玩的孩子碰上了他,他作为身份未知者住进当地一所医院。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调查局也才接到通知。估计他会完全复原的。
科夫被送上飞机飞回华盛顿后,韦布去探望了他。他全身缠满绷带,体重掉了不少,情绪也不大好,可到底还活着。
韦布把野马停在路边,从人行道上走过去。这个傍晚很暖和,克莱尔·丹尼尔斯没穿上班时的套装,只穿了件漂亮的背心裙,脚下穿着拖鞋。晚餐的味道很好,酒也配得很合适,暗暗的灯光令人心动。没点火的壁炉前,克莱尔坐在他对面一张沙发里,双腿压在身子下。韦布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完全恢复过来了?”他问。
“要说完全恢复,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不过就事论事,我挺好。我还以为欧班伦这档子事会毁了我的医生前程,可病人的电话简直就没停过。”
她放下手里端着的酒杯。
“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韦布。我今晚请你来,这是一个原因。”
他想把话说轻松点儿。
“咳,这就是我干的差事,拯救人质。”他的轻松神情消失了,“没关系的,克莱尔,我真高兴当时我在那儿。”他好奇地看看她,“一个原因,这么说还有其他原因?”
“想从我的身体语言里找线索?看出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回避他的视线,韦布从开玩笑的语气后面察觉出她的紧张不安。
“到底是什么,克莱尔?”
“我不久就会把报告上交美国联邦调查局,报告里详细陈述了我的看法,关于你为什么会在巷子里僵住。我想先跟你谈谈这件事。”
韦布倾过身子。
“好吧,跟我说说。”
“我认为欧班伦对你做了后催眠暗示,这是某种命令、指令,制止你完成自己的工作。”
“可你说过,催眠状态下,没法逼迫一个人做出他不想做、或在正常状态下不会做的事。”
“这话没错,可规则总有例外。如果被催眠者与实施催眠者之间存在密切关系,或者实施催眠者对被催眠者有强大的权威,那么,被催眠者也许会做出平常不会做的事,甚至会伤害别的人。其根本原因——也是被催眠者的行为依据——就是:他觉得这位有强大权威的人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什么真正的坏事。这其实是个与信任有关的问题。根据其笔记,欧班伦建立了你对他的信任。”
“由信任到僵住,这一步是怎么完成的?他给我洗了脑吗?”
“洗脑和催眠很不一样,它要用很长时间,更大程度上是一种灌输。通过剥夺睡眠、肉体折磨、操纵大脑意识等手段,你能改变某人的人格,把他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