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耗尽了精力,虽说心里充满恐惧,还是沉沉地睡熟了。可猛然间,她突地惊跳起来,觉得有手指触上她的皮肤。她正想反击袭击者,对方的话让她住了手。
“是我呀,克莱尔。”凯文一面说,一面替她摘掉蒙眼布。
房间里没有灯,等克莱尔的眼睛适应了房里的光线,她低头看着凯文。凯文正坐在她身边,两手鼓捣着将她锁在墙上的手铐。
“我还以为你也被捆上了。”他笑起来,举起一小段金属。
“本来是,可我从他们给我画画的记号笔上取下了这个,把锁撬开了。我的手灵得很。”
“我看出来了。”
“再给我一分钟,我就能把你也解开。”
还没到一分钟,凯文便给了她自由。她揉着手腕坐起来,四周望望,又盯着门。
“我想门是锁上的吧?”
“总是锁上的。不过这会儿说不定没锁,他们只当咱们给铐上了。”
“有道理。”她站起身来。好长时间双脚没踩地了,加上一直关在黑暗里,她过了一会才找回平衡。她再一次四下看看。
“有什么东西可以当武器吗?以防万一门那边有人。”她悄声说。
凯文走到他的小床边,把床侧翻起来,旋下两根金属床腿,自己拿一根,另一根递给克莱尔。
“你朝他们上面打,我朝底下打。”他说。
克莱尔点点头,却没多大把握。她不敢担保自己能朝人砸下去。
凯文好像察觉到她的不安,又加上一句:“他们想伤咱们,咱们才打,对吗?”
“对。”克莱尔说,语气坚定多了。
他们一步步挪到门边,试了试门,是锁上的。他们紧张地倾听,却听不到外面有任何人声,就连机器的响动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我想咱们出不去了,除非他们放了咱们。”克莱尔说。
凯文盯着门,又向后退了一点。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注意到。”
“注意什么?”
“门合页是在里头。”
克莱尔满怀希望地看着门,不过只看了一眼。
“可咱们需要螺丝刀、锤子,才能把合页卸下来。”
“嗯,锤子咱们有,”他举起床腿,“那边就是螺丝刀。”他走到刚才把克莱尔铐在墙里一个大螺栓上的手铐旁。两人合力,总算把螺栓从墙里旋出来。凯文从上面弃出手铐,他举起一个铐圈。
“边很薄,跟螺丝刀一样。”
“你又想对了,凯文。”克莱尔不由得颇为佩服。看看她自己,完全束手无策,而凯文却像个魔术师似的,不断从帽子里变出花样来。
做起来很费时间。他们常常停下休息,听有没有人过来。合页的螺丝总算起出来了。他们终于撬开门,溜了出去。外头也很黑,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摸索着窄过道的墙壁朝前走。氯的气味现在更浓了。前头又是一扇锁着的门挡住去路,可凯文用他的钢笔扣撬开锁。又出现一扇门,谢天谢地,幸好没锁。
克莱尔深深吸了口气,凯文也一样。他朝她笑着。
“总算出来了,感觉真好啊。”
“嗯,得赶紧走,别等他们回来再把咱们锁回去。”
他们从盖上盖子的游泳池上走过,蹑手蹑脚溜进树丛,又走过一条弯弯曲曲的草径。眼看快到草径尽头,克莱尔望见前面远处有一座建筑。就是那幢石头大厦,她上次来拜访时瞥见过。他们竟然是在东风牧场!
“我的上帝呀。”她惊叫起来。
“嘘。”凯文说。
她在他耳旁悄声道。
“我知道咱们在什么地方了。这儿有我的朋友,咱们只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