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为打通与中共中央和关内工农红军的联系,开辟新的抗日游击区,1军于6月、11月两次向辽宁西部、热河一带西征。遭日伪军围追堵截,两次西征失利,1军丧了元气。其时,敌人正进行东边道“独立大讨伐”,主要目标是王凤阁的义勇军,使1军得以喘息、恢复。七七事变,通化日军全部调往关内,压力自然相对减轻。而1937年东北抗联的活跃,潜藏着的则是日后更大的危机,因为“集团部落”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活动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待到冯剑英、胡国臣、安昌勋、程斌等人陆续叛变,南满的危机就陡然爆发了。
前面说了,游击战的要义,是敌明我暗,我可寻机打你,你却抓不着我,也就打不了我。程斌叛变,这种状态就在相当程度上不存在了,1路军的战略部署也被打乱了。
1937年7月中旬,即第一次老岭会议后仅一个半月左右,南满省委和1路军主要领导人杨靖宇、魏拯民,再一次在辑安县老岭召集会议。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是一次应对从未有过的危重局势的紧急会议,必须快刀斩乱麻。当即决定撤销1军、2军番号,将其编为3个方面军和1个警卫旅。1军2师和3师余部为1方面军,2军6师为2方面军,4师、5师为3方面军,1军教导团和2军教导团、独立旅为总部警卫旅。关于军事部署,除留少数兵力继续在老岭山区坚持活动外,主力向金川县河里和濛江、桦甸地区转移,并重新划分了各部的游击区域。
会后,即陆续开始了果敢而悲壮的北进。
队伍动,敌人动,后边跟,前边堵,就想捡便宜,在运动中消灭你。交通要道都被敌人卡住了,部队夜行晓宿,走山道。老天爷、土地爷都是朋友,冻不着,饿不着,带的粮食吃光了,有野菜,包米也灌几成浆了,煮着吃,烧着吃,有敌情就生啃,还解渴。
8月2日上午,杨靖宇、魏拯民率警卫旅和原1军2师一部,进至辑安县八宝沟,刚要宿营,发现敌情。前边庙岭,伪军索旅步骑兵400多人,也是刚到,一个个汗流浃背,都把外衣脱下来挂在树上,清一色的白衬衣,在绿树青山中格外显眼。
旅长叫索景清的这个索旅,军官多是日本人,士兵多为蒙古族,装备精良,颇有战斗力,被日伪当局称做“满洲剿匪之花”。自东边道“独立大讨伐”从热河调来通化,烧杀抢掠,特别是强奸妇女,老百姓一听索旅来了,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一个多月前,即第一次老岭会议结束不久,索旅气势汹汹来“讨伐”。魏拯民率2军教导团袭击蚊子沟伪警察分所,将索旅1个营引来,杨靖宇率主力在蚊子沟西南的家什房子设伏,十几挺机枪刮风般猛扫,再一个冲锋,将敌几乎全歼,光机抢就缴获7挺。
索旅前方为埋财沟,沟东山坡上一条公路,与通往八宝沟的山路交叉。杨靖宇和魏拯民,将部队埋伏在埋财沟公路旁的山坡上。张网等到下午两点来钟,在急风暴雨般倾泻的弹雨中,埋财沟就成了“满洲剿匪之花”的乱葬场,包括几名日本军官,只旅长带少数人逃脱。
一路战斗不断,10月中旬渡过浑江,来到临江县的外岔沟,准备越过四方顶子奔河里。山黄水瘦,北风一阵冷似一阵。一架飞机在头上转着圈子,机肚子下冒出一股红、一股绿的东西。上军事课讲过敌人施放毒气,有人就喊飞机放毒气了,下来的却是传单,都是劝降的。说什么我们已经布下铜墙铁壁阵,你们已经山穷水尽了,归顺是唯一的活路。还说匪首杨靖宇若能归顺,东边道归你管辖。杨靖宇说东边道归了俺,小日本子可就得土豆子搬家——滚子了。大家就乐,说早晚让它滚子。
17日夜在岔沟宿营。第二天清晨,哨兵发现沟口有电筒光晃动,敌人追上来了,战斗随即打响。天亮后,只见四方顶子向东的山梁上,白花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