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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原稔,1914年出生于日本熊本县下益城郡半川村,家境贫寒,小学毕业便不得不回家务农。1935年应征入伍,因文化低,难以升迁,一年后即退伍还乡,靠租种土地维持生计。人生就像没有尽头的隧洞看不到光亮,突然接到叔叔的一封信,要他去“满洲国”。1936年9月,这个身材高大的日本青年,筹措一笔路费,踏上改变命运之旅。

    叔叔在满洲炭矿株式会社任职,推荐他到阜新煤矿任矿业所本部的警备员,就是看管工人干活、防止逃跑的武装监工。任职不到一年间,他怎样亲手打死三个工人,在此期间及后来担任煤矿管理系、招募系、劳务系的负责人,又怎样折磨、虐待工人就不说了,只说说这个穷光蛋怎样变成大富翁的。

    工人每天下班时,由星原稔开出工票,月底凭工票到账房领钱。多则80%,少则只有一半,星原稔以各种理由少计工票时间,工人工资从未足额过。工人每天最多要干16个小时,加班费只有实际工钱的10%,其余的自然也都揣到他的腰包里了。

    星原稔手下有4个把头,每个把头管理300个工人。工人的劳动保护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是按人数配给的,星原稔和把头不发或少发,攫为己有。吃饭到他们办的食堂,买东西到他们开的卖店,先记账,月底从工资中扣除。这样,工人相当数量的收入,又进了他们的腰包。他们还开个小钱庄,向工人放高利贷。仅此一项,星原稔每年即可获利数万元。

    星原稔与把头开设赌场,从中渔利,再以维持治安为名抓赌,没收赌资,再抓人罚款,每年又有数万元揣进腰包。

    最大的进项,还是侵吞招工费。

    星原稔经常到山东、河北、内蒙古等地招募劳工,在东北各地摊派劳工、抓“浮浪”。1942年4月调至珲春煤矿后,专职干这个。对于清廉之人,到处奔波,是个苦差。对于星原稔之流,可就是肥差了。在东北招名劳工,招募宣传、劳工食宿和运输开支,需要35元,到关内费用要增加一倍。其中的1/3左右,都被这小子克扣侵吞了。

    不知道星原稔的叔叔是何时来东北及怎样发迹的。“九一八”事变前,每年从关内大量闯关东的人们,借用今天的一个词,他们才是真正的“农民工”。无论拖儿带女的,还是春来秋去的“跑腿子”,他们几乎都是农民,也基本都是来种地的。因天灾战祸跨越国界闯关东的朝鲜(族)人,也大抵如此,只不过他们耕种的大多是水稻。而像星原稔的叔叔那样的,凭学有专长、亲朋推荐、自身奋斗,在满炭或满铁这样的大企业谋得一个职位,或者在个小镇开家诊所什么的。有军方背景的人,甚至打入胡子队中,乃至当上胡子头,在日俄战争中充当日军的别动队,“九一八”事变前则为“张氏政权”制造麻烦。可像星原稔这样的穷光蛋,没有任何技能、关系、背景,想落草为寇当个喽啰都摸不着门,弄不好只有成那大烟泡中的死倒了。无论日本在东北有多大的势力,那毕竟不是“满洲国”。

    但是现在不同了。无论多么穷困潦倒,多么狗屁不是,只要是个日本人,踏上这片黑土地,就可以把肚子腆得老高,就是人上人。

    1932年5月,《关东军司令部对驹井长官等满洲国官吏的希望事项》(草案)中说:“在发展经济方面,虽然提倡门户开放和机会均等,但首要的是谋求日本和日本人的利益。”

    “满洲国”的日本人,因工作地区的不同,地区补助津贴为50%到100%。加上供给住宅,物价便宜,生活水平比在日本提高两倍左右。战犯坂田义政等人写的《伪满警察罪恶史》中说:“1935年滨江省五常县日本人警士的月工资为90元,而中国人警士只有8至12元。”

    “满洲国”的日本人,教育是义务制,就学情况比日本国内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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