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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的下江,树叶关门了,鲜花漫山遍野。万紫千红中最惹眼的,是雪白、桃红和淡紫的大烟花,一片片在阳光下流香溢彩。两个月后,花朵变成鸡蛋大小的绿色的烟桃,就是收大烟的季节了。一顶顶草帽在烟海上漂移着,两个人“一把刀”。前面的操刀手,刀尖在烟桃上旋一圈,乳白色的汁液就渗出来。后边那人左手中指上挂个小铁盒,其余手指抓住烟桃,右手食指在上面转圈一抹,再把沾上的汁浆在盒沿上一刮。晚上还要炼烟膏,把烟浆倒锅里熬成咖啡色的软膏,放到抹了豆油的牛皮纸上,每份半斤,叫“大烟分子”。收烟人的工钱,一般都在所熬烟膏的1/10左右。

    每年7月,是庄稼人挣几个活钱的时候,也是反日、不反日的各色武装收大烟税的时候。

    在救国军、山林队都集中于大烟地的时候,我的意见:最近把队伍代到北部去,主要的是进行农村运动及进行统一战线的工作。另一方面,可以收大烟税,征收的办法不是去队保护,而是向保护烟地的队伍提出,随便他们给多少,向大烟地主提出百分之以几,以不妨碍我们的重要任务及活动为原则。

    这是1935年7月10日《老胡给中共吉东特委、宁安县委及五军党委的信》中的文字,也是笔者见到的最早的有关文字。

    至于其他捐税,就不像大烟税的季节性这么强。而在大烟种植地区,捐税也常是大烟。“满洲国”的特色之一,大烟就是钱,在一些地区甚至比钱还好使。在1938年以前,有了大烟,就意味着有了粮食、衣物,乃至弹药。

    谈到1937年下江的抗联部队,当时各军的文件几乎都用了“猬集”两个字。

    后来抗联的11个军,除了1军、2军和10军,这时基本都在下江地区。

    1935年9月初,李学忠率2军2团西进南满,在濛江县那尔轰与1军会师时,场面热烈感人。当地民众杀牛送面,倾其所能弄“好嚼裹儿”,款待远道而来的2军。举行两次军民联欢会,之后召开联席会议,交流游击战争经验,制定两军共同作战计划,订立“抗日救国竞赛公约”。还互赠礼品,1军送给2军两支匣子枪,2军送给1军几颗手榴弹。

    尽管史料中没有记载,采访中也无人提及,类似情景在北满、吉东也是应该有的。特别是敌我搏杀得难分难解,或者力不能支时,一支联军赶到,那种胜利后的战地会师,心情不言自明。

    但是,1937年松花江下游10余县,猬集了8个军的两万左右联军后,不时听到的就是碗碰碟子、碟子碰碗的声音了。

    1938年2月23日,《五军三师党委关于木营税款分配问题给军特委的信》中说:

    关于五军三师与七军三师对独木河木营问题之初步讨论,我们认为非常的不满意。查该木营并非小规模之木营而外大批所预作五千至八千大方子及一万五至两万多之圆棍子案,大方子每根可抽得五元钱税款,圆棍子每根二元钱的税款,这是很大的一笔收入。

    我们根据了“联军洼峰会议草案”,有权利提出分得该项收入之一部,因为这是我们中国的山林出产,并不是哪一个军单独的而造成的,或者是哪一个军自己单独工作的结果。

    一年前的2月,在洼峰河9军行营召开的联军会议,关于“经济军需筹划措置及征发”、当年“春季服装费实行地亩捐”、“地亩捐各军分担征收区域”、“给养征发区域”等等,都有具体规定、划分。参加会议的为3军代表和5军、8军、9军的军长,虽无4军、6军、7军和独立师人员,也有一定的代表性。具体操作的“联军哈东办事总处”,总处长由联总任命,“总处长以下按哈东及松花江岸、牡丹江沿岸现实情形,各军选派师长、副师长、师参谋长或军参谋长为代表参加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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