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孟子的车停在一栋小别墅前,走上门前的台阶,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男人,略微有一点谢顶,也许是刚刚起床,他穿着厚厚的睡袍,睡眼蒙眬地看着他,“您找谁啊?”
“请问,是黎子书先生吗?”孟子倒是很绅士地微微弯腰,似乎在拜见尊敬的长辈。
“我是黎子书没错,请问你是?”眼镜男使劲睁了睁眼,似乎想要从睡意中挣脱出来。
“我叫孟子,是来求医的。”孟子笑眯眯地说,“黎叔叔,你不请我进去吗?”
黎子书皱皱眉头,“黎叔叔?我跟你好像没有这层关系吧?”他突然露出警惕的眼神,“你到底是谁?”
孟子干脆自己把门推开,不顾黎子书的阻挠,大步走进屋里,大声地说:“你这个地方不错嘛,足够放下……至少十五张手术台。”
黎子书的脸顿时僵硬,眼中流露出惶恐,“什么手术台!你胡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孟子潇洒地一转身,平静地说:“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只要你能为我做一台手术,价格随便你开。”
黎子书咕咚咽了下口水,推推眼镜,“先生,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孟子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我快死了,我希望黎叔叔能拉我一把。”
黎子书笑得有些滑稽,“你看起来很健康,现在谈论死不死的问题,早了点吧?”
孟子摇摇头,“我的病,普通人看不出来,看出来了,也医不好。”
“我真的是看不出来。”黎子书严肃起来。也许刚才的情绪变化太快,他也感觉到自己暴露了唯利是图的本性,这才尝试着一点一点收敛起来。
“那是因为现在没发作,没发作的时候,我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孟子娓娓道来,“可是一旦病发,我就会突然晕倒,甚至突然死亡。”
“不可能吧?”黎子书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那样的病人,早就乖乖待在医院里了。”
“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的病,普通的医生治不了。”
“那我也无能为力,”黎子书又推推眼镜,鼻子上的汗让眼镜总往下滑,“我也是个普通医生。”
“普通医生,也能和我爸爸同做一台手术吗?”孟子有种洞悉他人隐私的快意。
“你爸爸?”黎子书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爸爸是谁?”
孟子的嘴咧开,像是嘿嘿笑的样子,却没有笑出声,然后说出三个字,“孟——凯——天。”
黎子书的脸色突然变了,口齿也不伶俐了,“你是,你是凯天的儿子?”
“回到刚才的话题,”孟子开始引导谈话,“你愿意救我吗?”
黎子书不说话,他似乎还没缓过神。
“看在爸爸的分上,你不应该拒绝才是。”孟子不像是在恳求,而是压迫。
“你真是孟凯天的儿子?”黎子书的话中眼里都是怀疑。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病究竟是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器官衰竭,病入膏肓。”孟子看向他,看见他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茶水洒出来。“不是听到就害怕了吧?”孟子说。
“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黎子书质疑的口吻接近否认。
“问题是,它已经出现了,”孟子说,“否则,我也不会来求你。”
黎子书努力定定神说:“器官衰竭,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做器官移植手术。你来找我,和找其他医生,面对的问题都是一样的。何况,我已经退休了,就算我有能力帮你,我也没有那个条件。”
“条件有钱就能办到,”孟子狡黠地一笑,“能力,才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