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脱离危险了,君泽对打扰他的休养很不好意思,但案子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需要由莫非来解释。“你知道孟蝶就是那个神秘杀手吗?”君泽已经隐隐知道答案,但还是要听莫非亲口说才算数。
莫非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却实在用不上力气,只能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我知道,在法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是她袭击你的那次?”
“是。虽然她不露痕迹,但我还是知道了。”
君泽见输液的瓶子空了,把护士叫来换药。“既然不露痕迹,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莫非看着君泽,“你相信吗?当你爱的人靠近你的时候,你会有感觉。”
君泽曲起右手的食指,搔了搔太阳穴,有些抱怨地说:“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因为我知道她并不想杀死我,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司徒的目光转移到你身上。”
“所以你帮了她,”君泽把某些事串联起来,“司徒说最先想到有内鬼的就是你,原来你是为了孟蝶。可是,她完全可以什么也不做的,那样她也很安全。”
莫非终于忍不住笑了,因为吃痛,所以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是为了自己,她是为了我。不拖你出来,她怎么能安心退出凶手的计划呢。”
“所以即使安然承认了所有控罪,孟蝶还是死咬着我不放。我长得很像凶手吗?”君泽郁闷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你们都以为是我?”
莫非看了君泽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因为你有爱,爱,可以让人犯错。”
莫非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孟蝶的家里收拾她的遗物,司徒听说了,硬要跟来帮忙。
“你妹妹的案子……”莫非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然的案子快开庭了,你有熟悉的律师,可以介绍给君泽。”司徒适时地转话题。
莫非知道他还别扭,顺着他说:“放心吧,安然的case我研究过,胜算很大。”
“你肯配合的话,加上她的精神问题,看来君泽可以放心了。”司徒低着头,把一堆东西塞到箱子里,“这个世界真是好笑,一样东西,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就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但至少我们现在找到了。”莫非看着他,眼中竟有同样的无奈和哀伤。
“代价太大了。”司徒在垫着报纸的椅子上坐下,额头顶着纸箱,“她要拿自己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
“还有命,”莫非的眼睛有些湿,“而且是两个人的生命。”
司徒想起孟蝶那染红的裙摆,心里一阵阵地发寒。突然,他想起那份未完成的稿,“莫非,孟蝶的小说……”
“一定会出版的,”莫非举起一张磁盘,“明天我就交到出版社去。”
“她不是还没写完吗?”司徒奇怪。《最后终结》,真的终结了,终结了故事,也终结了作者的生命。
“她是没写完,”莫非的脸有些复杂的颜色,他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替她完成了。”
“莫非……”司徒一时哑然。
“你这个警察太不称职了,”莫非拉开抽屉,拿出孟蝶的文稿,“如果你仔细搜查的话,你就会发现,在她的全部文稿底下,”莫非拿出一只白色的信封,“还有一份彻底的自白。”
司徒先是一怔,伸出手去,突然停住,把手抽回,“那也应该是留给你的吧。”
莫非摇摇头,“是给我们所有人的。”
“什么?”司徒一惊。
莫非打开信封,里面有四张信笺。“这是给你们警察局的,算是她的证供。”莫非抽出一张递过去。
“看来她早就想好了,用死亡来面对审判。”司徒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