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笑了笑,反问道:“你有什么本事?”
小六子一撇嘴,说:“我能躲过子弹。”他说的能躲过子弹,其实并不是真比子弹跑得快,他只是很灵活,能够准确判断出开枪人的射击方向,在对方扣动扳机前,足下运力,先一步逃脱。有一次他跟他叔叔出去行刺,结果对方反击,这小子上蹿下跳,一梭子子弹愣没打中他。
祖爷四下看了看,当时桌子上正好有一盘杨梅,祖爷抓了几颗,笑着说:“这样吧,你要能躲过我这几颗杨梅,我就不收你了,你要躲不过,你就乖乖地跟我。”
小六子一听眼珠子都气红了,心想这真是吹牛不怕闪了舌头,随即扎起裤腿儿,撸起袖子,说:“来吧!”
王亚樵在一旁眯着眼直笑。
祖爷说:“等会儿。”
小六子一愣:“怎么,害怕了?”
祖爷数了数手里的杨梅,说:“一共五颗,我再加一条,这五颗如果有一颗没打中你,就算我输!”
小六子的鼻子已经冒烟了,“少啰唆,来吧!来吧!”
祖爷这是激将法,人一着急,就容易乱阵脚,他越急,祖爷越沉稳。祖爷紧握杨梅,在胸前晃了晃,手上运力,突然手臂一抖,大喊一声“招!”
小六子一直盯着祖爷的手腕,眼看手臂甩过来,他猛地低头,随即做了一个“旋子”,翻向一旁,立稳身形,发现并没东西打到自己,刚要高兴地大喊,祖爷手腕一翻,一颗杨梅嗖地飞出,正中他的额头,这力道也够大,杨梅嘭地炸开,小六子的额头上随即崩出了一个红印。原来刚才祖爷第一次是虚晃一枪,根本没射出杨梅,等小六子的“旋空翻”落定后,才真正发出一颗。
小六子大喊:“你耍赖!你刚才根本没……”
话音未落,祖爷又是一抖手:“又来了!”这一次更快,更猛,嗖地一下,杨梅正中小六子咽喉,小六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嗓子呴的一声,话也说不出来了。
祖爷再次抖手,这次是三枚齐发,小六子虽拼尽全力躲闪,但还是一颗打在胸部,另外两颗打在腹部。
王亚樵哈哈大笑,对祖爷说:“想不到老弟还有这番本事,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涂一鸣的手法!”
祖爷一抱拳,“九爷见笑了,确是涂老前辈所传!”
此时,小六子愤愤地站在旁边,右手揉着咽喉,似乎那股劲还没缓过来。
王亚樵笑了笑,对小六子说:“看什么看,你可是输了!刚才这几颗杨梅,颗颗都打在了你的要害处,如果换做飞刀或铁钉之类的,你就完了。”
小六子撇着嘴说:“他耍赖。”
王亚樵说:“江湖杀戮,从来都是不按规矩出牌,胜者王侯败者贼,输了就是输了。到了祖爷的堂口,你要听话,好好干,仁、义、礼、信,一个都不能丢,否则,我不饶你。”这句话,是说给小六子的,也是说给祖爷的。王亚樵虽落草为寇,但一生正气凛然,别看他现在帮祖爷,一旦祖爷胆敢走上歪路,他肯定第一个灭了祖爷。
祖爷听罢,忙起身施礼:“谢九爷!”
小六子说:“我可以跟你,但有个条件。”
王亚樵脸一沉,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可抵赖。”
祖爷忙说:“不妨事,不妨事,你说什么条件?”
小六子说:“你要教给我这套打杨梅的功夫!”
祖爷和王亚樵相互一望,而后哈哈大笑。小六子就这样跟了祖爷。后来,在堂口,经过祖爷的精心培养,他终于能够独当一面了。由于他拳术高,轻功又好,精于黑道公关和做局踩点,就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马,所以祖爷送给他一个雅号——“风子手”。
“风子手”来到堂口后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