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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洛·贝托鲁奇的事没有理由可以使他愤怒到去杀人。此外,就克斯卡顿的身体状况来看也不太可能:他很虚弱,不借助帮助几乎不能行走,而且很少离开屋子。比起他来,我更愿意想象是玛丽莲·杜贝克一路开车到托马利湾杀了贝托鲁奇。

    我这么告诉迪卡尔布,他也表示赞同。不过他提出还是要与克斯卡顿谈谈。尽管我不想,但也必须这么做;而且对克斯卡顿来说,可能我先去比较好。

    让我离开之前,迪卡尔布记下了这周我拜访过的所有人的名字和住址,包括罗素·丹瑟尔。办事有条不紊,考虑周到,这就是切特·迪卡尔布——具备警察的所有优良品质。他还叫实验室人员从我车子的挡泥板上取下黑色油漆的碎屑。我走后几分钟,那群幽灵般的警察聚集起来,提着聚光灯彻底搜查迪伦海滩路口附近区域,寻找撞击可能留下的任何黑色轿车的蛛丝马迹。

    雾仍然很大,我只能慢慢开。到了帕塔鲁马,天气逐渐转成普通的阴天,能见度好起来了。十点四十分,我穿过金门大桥,跨进家门时,时针正好指向十一点。我筋疲力尽,又心有余悸,想马上冲个澡睡觉。但胃提出了抗议,尽管我不饿,也不得不先吃点东西。意大利大香肠、干酪和凤梨味松软干酪。结果我后悔吃了这些东西,它们使我的胃灼热胀痛。

    我躺在床上又打嗝又放屁,试图入睡。但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贝托鲁奇被凶残杀害的尸体和涌出的鲜血。我不停地想为什么会有人杀他。这件事与一九四九年发生的事情有关吗?我的直觉一直在说是的,那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动机,动机,该死的动机究竟在哪儿?

    早晨七点十分我醒来,眼睛生疼,头痛欲裂,心情沮丧。起来冲了个澡,连喝三杯浓咖啡,才驱走了一夜搅得我心神不宁的噩梦。突然目睹暴力谋杀后我总会这样:做噩梦、日复一日地陷入沮丧。一些警察对谋杀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从来没有。这是二十五年前我从刑事侦查局辞职开事务所的原因之一。那时我想可以再也不用见到尸体了,只会见到活人的痛苦和眼泪。显然我错了——上帝,错得离谱。这二十五年来我见过的尸体远比当警察那会儿多。

    八点半我拨了凯莉的电话。没人接。我有点失望,不过后来我想起来今天是周六:周六早晨她会出去慢跑,有时候在金门公园,有时候绕着默塞德湖,有时候去玛莲纳公园。她并不痴迷慢跑,也不是每天去跑,一周也跑不到五十英里,只在周六锻炼一下。我随便她怎么做,她也放弃了强迫我陪她一起跑步的念头。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小空间。

    于是我打埃伯哈特家的电话,但他也不在家。这次把我激怒了。他肯定又在温黛那儿;自从依拉·罗卡福特餐厅事件后,他一直在安抚她受伤的心灵——或者应该是抚摸她的那对大乳房吧。把工作抛诸脑后,整日精神恍惚,像害了相思病的蠢蛋——他已经开始使我恼怒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这么跟他说。我考虑打电话到温黛家去找他,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打了。我不想和温黛说话。比起温黛来,埃伯哈特还不算那么糟。让他自己从报纸上看有关贝托鲁奇死亡的报道吧。

    时间还早,于是我拨了克斯卡顿的号码。我猜想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差不多起床了,我想在迪卡尔布之前联系到他。他的确已经起来了,因为他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从他的声音听不出接到我的电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显然他还不知道贝托鲁奇的事,不然的话当我问他能否去走访一下时他一定会说些什么的。但他只问了我有没有新消息,我说是的,不过最好能面谈;他说任何时候都可以。他的语气里透出痛苦和无望,我不喜欢。

    金门高地上雾气朦胧,几乎看不清楚公园里的树顶。没有人在室外活动。整个地区看起来萧索颓废,像是某个瘟疫肆虐的城市。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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