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意了。”
“他一定独居了很久。”我说。
“从贝托鲁奇太太离开他后,已经有……哦,超过三十年了。”
“一九四九年十月?据我所查。”
“我想那年是一九四九年,没错。”
“你说她离开了他。你的意思是离婚吗?”
“不,私奔。”
“和另一个男人?”
“很明显。”
“她和贝托鲁奇先生关系不好?”
“不是很好。总是吵架。”
“为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我妈妈说是因为他的执拗。”
“有没有打架?”
“有过一两次。他的拳头太放肆了。”
“暴力倾向?”
“嗯,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待乌鸦的。”
“你知道贝托鲁奇太太和谁私奔了吗?”
“上帝,不知道。那时我只是个孩子。”
“所以她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是的。但人们并不惊讶,因为贝托鲁奇对她的态度尽人皆知。”
“人人都知道她私奔了?”
“他不止一次承认过。”
“他苦恼吗?”
“我猜是的。碰到这种事谁不会呢?”
“他没再婚?”
“没有。打那以后他也从没离开过托马利湾。”
我掏出笔记本记下些要点,实际上只是装装样子。“你能讲讲贝托鲁奇太太吗?”
“嗯,我想想,”克莱默太太说,“她少女时代姓邓莱普,是爱尔兰人……你一定已经知道了。”
“是的。”
“我认为贝托鲁奇先生是通过她父亲认识她的。她父亲在圣塔罗莎经营一家水管装修公司……不对,应该说他是建筑承包商。贝托鲁奇先生帮他在这一带做生意。贝托鲁奇太太失踪的前一年,他死了。”
“在圣塔罗莎她还有其他亲戚吗?”
“据我所知没有。你找到了吗?”
“没有。她在托马利湾有密友吗?也许我可以去谈谈。”
“呃……她最好的朋友叫伯妮斯·托兰,但伯妮斯几年前已经死了。凯特离开这儿之前写了张纸条给她,说她和一个男人一起走了。显然伯妮斯是最早知道的人。”
“从那以后伯妮斯再没收到过她的信?”
“没有,从来没有。”
“有没有什么人我可以见见的?”
“我想有一些,但我觉得他们也讲不出更多的事情了。”
我记下了这些人的姓名和住址,谢过克莱默太太和她的女儿。坐在车里,望着浓雾飞旋着掠过公路,我在脑海里过滤着刚才获得的信息。似乎很合理。安吉洛·贝托鲁奇处理妻子失踪的方式说明另有隐情——他隐藏了些东西,对妻子的失踪负有责任。
现在我想去找贝托鲁奇,然后再去见他妻子的两个朋友。我发动汽车,驶上迪伦海滩路,朝山丘街驶去。雾越来越浓,好似在我的车灯前造了堵墙,黄色的灯光只是在灰色的墙面上增加了一层色彩,却刺不穿它。我只能让车子慢慢爬行,二十码开外就看不清楚了。
我看到了“山丘街”的路牌,继而发现我正开到这条街和另一条泥石路的交叉口处。出于习惯,我在换挡前打开了转向灯。
突然,前方雾里一声巨响,同时一辆汽车从山丘街冲了出来。只有一个黑色轮廓,没有车灯,如同幽灵。我大叫一声,猛地向右打方向并踩下刹车;我的车失控了,侧滑向那条坑坑洼洼、有很多碎石的路。那个司机也猛地变了方向,防止了一场迎面相撞,但他的车滑向一边时仍擦到了我左后方的挡泥板和油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