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应该给迈克尔·克斯卡顿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没打。我要告诉他什么?他父亲可能是个罪犯,或者被卷入某个犯罪活动中;那些人骨可能是他自杀的原因。一切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样告诉克斯卡顿,一定会被他的无数问题淹没。
埃伯哈特仍然没有出现,黑暗笼罩了窗户,渐渐令我不安。我关了灯,锁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凯莉说:“上帝啊,他会去哪儿?今天我给他打了六个电话。”
她说的是埃伯哈特。我们坐在我公寓里,凯莉在等我,喝着葡萄酒,阅读旧期刊《午夜侦探》上面她妈妈写的萨缪尔·莱瑟曼的故事。她总在等我时看这个系列的故事。我们俩经常轮换住所,我去她那儿住上一阵,她再来我这儿住一阵。肉已经放进烤箱了,散发的香味令我垂涎欲滴。我吞了几口啤酒填填肚子。
“我也打给温黛,”凯莉说,“梅西百货里的人说她生病在家,但一整天打她家里都没人接。这两个人肯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很可能。”
“但会是哪儿呢?究竟跑哪儿去了呢?”
“山上或者海边——谁知道呢?”
“就因为我对温黛所做的事?”
我耸耸肩。“也许他们想私奔。”
她透过玻璃杯看着我。我当个笑话在讲,但她没有笑,于是我也笑不出来了。
“你真的觉得他们会那样做?”她问。
“不会。”我说了谎。
“上帝,我不敢想象埃伯哈特和那种女人结婚。”
“我也是,我连想都不愿想。我们谈点别的吧,比如说烤肉。”
“再过十分钟就熟了。给我讲讲你找到的骨头。”
“讲不出多少内容。我只知道那是人骨。而且不是我,是埃米尔·科尔达找到的。”
“不过如果不是你去了那儿,他不会发现它们的。”她说,“那些专家能鉴定出它的身份吗?”
“很难说。现代科技也会犯错。”
“他们能否通过齿模之类的手段来做呢?”
“有可能,得看具体情况。”
“依据什么?”
“要看被害人被埋了多久;要看以前他是否做过牙科检查,要看牙医是否还活着,能否被找到。还要看许多其他因素。”
“被害人,”凯莉说,“啊哈。”
“怎么了?”
“你用了‘被害人’这个词。你认为这是一起谋杀吗?”
“未必。”
“一定是,”她说,“人们不会把尸体随意地埋在地缝里,除非他们想掩盖杀人行为。”
“我猜你说的‘人’是指哈蒙·克雷恩。”
“还会有谁?很明显他在这儿杀了个女人。”
“是吗?为什么你说是个女人?”
“他有个性冷淡的妻子,不是吗?除此以外,还有那个烟盒。”
“那个年代男人也随身携带烟盒。”
“——还有那枚胸针。男人不会戴那种东西。”
“还不能确定那就是胸针。”
“肯定是。胸针、烟、钥匙和其他东西一定都在她的皮夹里。他把皮夹随她一起埋了,然后皮夹腐烂了,只剩下一个环扣。就这么简单。”
我叹了口气。凯莉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初露头角的侦探,自从她有过几次成功的推论后——这个春季沙斯塔县那桩案子,对她和我的生命曾构成极大威胁——一旦她的推论被质疑,就会变得有点歇斯底里。
我们讨论的是人骨,但此刻我并不关心它,我最关心的骨头是在烤箱里的那根。
“看看晚餐好了没?”我说,“我饿坏了。”
“你老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