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宪吃力地问。
石邃扬起脸往远处看了看,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是啊,你看那些百姓都跑去观刑了。”
“今天杀的是谁?为什么他一直在叫?”石宪晃了晃,几乎已在马上坐不住了,石邃连忙一把扶住他,使个眼色,一个侍卫纵马朝刑场而去。
“不过处死犯人而已,七弟不必惊慌。”石邃轻松地笑了笑,重新驱马引着石宪往世子府走去,“石家人原本就是战场上起家,七弟这样子若是被父王看到,又要不喜欢了。”
石宪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催马而行。眼看魏王世子府的朱漆大门已在眼中,石邃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已快马赶回:“禀告世子及代王,今日炮烙处死的乃是犯上作乱的叛贼石堪一党。”
“原来是那个先皇的养子石堪啊,他居然敢起兵反对父王,真是死有余辜!”石邃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默默下马的石宪,“七弟,你说呢?”
“除了石堪等人,还有谁?”石宪盯着那个侍卫问。
“还有参与谋逆的晋王石恢。”
“石恢?”石宪总算明白过来那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那个原先在宫中欺负他作践他甚至想要杀了他的堂兄弟,如今居然落到了这样凄惨的下场。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石恢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语调,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时竟有些难以适应。
“听说石恢以前欺你太甚,如今也算是为你报仇吧。高兴么?”石邃轻轻拍了拍石宪的肩膀,让他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石宪又恢复了以往平静无波的表情,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然而坐在他肩膀上的我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石邃这次举行的乃是私人宴会,邀请的都是朝中比较相好的贵族大臣。当深居简出的石宪出现在大厅中时,立时引来了一片吃惊的目光和刻意的逢迎,石宪只是淡淡地回来礼,便独自在案几前坐下,几乎不与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石邃见客人到齐,便拍了拍手,两队身着盛装的美丽女子鱼贯而入,各自跪坐在一位客人身边,为他们斟酒布菜。石宪似乎对身边美女的殷勤颇不习惯,冷漠地拒绝了她的一应服侍,径自端起酒杯,不动声色地慢慢啜饮。
石邃见石宪落落寡合,特地走过来,对那个呆若木鸡的美女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为王爷斟酒?”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石宪摆手挡住了美女的手,自己持起了酒壶。
“七弟是嫌她长得不够美么?”石邃笑道。
“不,她很美。”石宪漠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但是也不过一张脸而已,只能做做摆设。”
“我明白了。”石邃挥了挥手让人把那个浑身打颤的美人拉了出去,对石宪笑道,“只要是七弟的心愿,大哥一定想办法为你办到。”
“真的吗?”石宪停住了唇边的酒杯,眼神倏地亮了起来。
石邃笑了笑,看看厅中的客人正开怀畅饮欣赏歌舞,悄悄拉了拉石宪的袖子,两个人便转到了偏僻的后庭中。
“这里左右无人,七弟你就直说吧。”石邃胸有成竹般地道。
“我想请大哥劝说父王,先帝的子嗣就算犯错,也不该处以极刑……传出去,对父王的名声不好……”石宪说着,原本带着酒意的微红的脸颊顿时变得苍白,“像今日石恢的惨剧,我不忍心再看到……”
石邃的眼中闪过一丝讥笑,却在石宪抬起眼眸时掩饰得干干净净。他做出一个迟疑的表情,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大哥想的和你一样,可惜我现在虽然身为世子,父王却更加宠爱你二哥石宣。你不是不知道你二哥性情,他执意要对先帝后嗣斩草除根,我这个世子……也早晚不保……”
石宪不是傻子,此时也看出来石邃的意图,单刀直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