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我的生活似乎转向崭新的方向。我很吃惊地发现,跟那位年轻女士的第二次会面仍然充满惊喜,美味、热情又迷人,有趣又轻松。许久以来,跟我的同辈聊天总是让我觉得无聊,但我真的享受跟她聊我自己,也兴味盎然地听她讲她的人生经历,以前我绝对不会相信我会有这种耐心。我的顽念居然会允许这样的放松,没有任何一件事,连音乐,连前一天晚上还在我脑中萦绕不去的谋杀欲望都没出现,让这顿晚餐简单的愉悦完全不受干扰。如果有什么更好的词汇可以描述这些时光以及我自己的心灵状况的话,我不会说出那个禁忌的字眼,但是我找不到更好的说法了:我很幸福。
她的一切我都喜欢,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她经常微笑的脸?我爱死了。她的两片薄唇,淡淡描了口红的轮廓,淡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口红,这个我也爱!她慧黠又贪心的眼神,一刻不停地专注看着我,她的疑惑、她的笑靥、她的活泼,以及当她问我的心中是不是还有位置,有没有住着一个女人,我是不是准备好要认识某人时的那种欢快大胆。我话说得不多,都在听她说话,完全被迷住了。她无忧无虑又轻盈而滔滔不绝,让我有种愉悦的宽容,好像是平时对社交辞令毫不关心的粗人,突然发现这些话语之中暗藏着诗意般的感动。今晚我们像是回归纯朴的人,诱惑借着这些字眼直直撞击我们的心。你,罗琳,我,拉兹洛。
自此之后,除你之外再无其他。星期二与你道别,我在你颊上印下短短的吻,你在我心中造成的震撼似乎与你颊上的红晕互相辉映,罗琳。你当时表现出来的腼腆,我当作是一种对等的感情,同样的激动,在同一个时刻应该同等揪着我们的心。当我回到家,被狂暴猛烈无法驯服的音乐支配着,像我有时会做的那样,我如同初生儿般裸体坐在热带庭园中央。我想,我恋爱了。除母亲与姨妈外从没爱过的我——但那是孩童的爱——我发誓,一定追随你,去发掘这未知的道路,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定会走到底,神奇的造物主啊,在这午夜时刻,我创造这爱情,将它献给你。
那个晚上跟其他接下来的日子里有多么难眠,梦里有多么动荡就不必说了。星期六约好要见面,到森林散步到11点,罗琳,如果你知道等待的日子有多么漫长,见不到你的时间有多么难熬,如果你知道我星期四为了下星期二的音乐会的排练是怎么弹奏的,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音符自己在象牙键盘上跳跃,在我们相遇之后我曾如此担心,怕命运玩了一个无赖游戏,我怕失去信仰,失去才能!罗琳,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信仰,那就是音乐,也只有一个方法能保持信仰的完美:谋杀。如果我不杀人,就无法演奏,如果我不能演奏的话,就会忧伤而死。那天在排练的时候乔治跟乐团都在场,这首已经演奏过的莫扎特的《协奏曲》因为星期天已经没有受害者候选人,使我担心失败,害怕失去演奏的能力以及艺术需要的热情。但结果我飞升、狂喜,我的灵魂像本打开的书一样,我的手指如此闪亮地弹奏,排练结束之后,乔治来看我,他用力拍我的肩,给我倒了杯威士忌。
“你确定你没事吗?”
“嗯,谢谢,我只是有点激动。”
“而且颤抖着,老兄!拉兹洛,你知道吗?今天晚上你的演奏,真是……”
“不同!你不喜欢吗?很难接受吗?”
“无法置信的新颖,令人吃惊。我还以为你已经让我全部看尽了,不过我也见识到你的多重才能了!恭喜你,真是棒透了!”
星期五是永无止境的一天,我用工作折磨自己,从早上8点到晚上11点,狂热地敲打我的山叶钢琴,弹琴让我疲劳,我希望可以好好睡一觉。星期六一早精神饱满地起床,连续失眠三晚让我精疲力尽,我难以想象自己双眼红肿、神色惊慌、表情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