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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夫人,”她的女仆在门口喊道。 “我可以进去替你装扮吗?”
茱丽打开门让那个微胖的黑发女孩进来。蓓姬是个有效率的仆人,负责整理她的戏服,打扫她的更衣室,并帮助她大大小小的琐事。“请你帮我系上背后的腰带好吗?”
“是的,温夫人。我又带了一些花进来。”
“如果你要,可以自己留著。”茱丽无精打彩地说道。更衣室中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弥漫著浓郁的花香。
“哦,可是这些花好美!你看看嘛!”蓓姬说道,将那一大束花拿到她面前。
当茱丽看到那一大束由粉红和鲜红玫瑰、异國兰花及紫色和白色的飞燕草所组合而成的花束时,不禁惊叹出声。“是谁送的?”
蓓姬读著卡片上的名字。“上面写著【赛侯爵】。”
原来是赛侯爵送的。茱丽伸出手,拿起一朵粉红色的玫瑰。她玩弄著花瓣,将它拿到梳妆台。当蓓姬帮她系上背后的腰带时,茱丽熟练地将头发绾起,留下几绺卷曲的发丝垂在颈旁。她迟疑了一会儿,将花梗折断,把花苞包在一小片纸中,用一根大发夹将它缠在发中。
“你看起来真美。”蓓姬说道,摘下另一朵玫瑰別在茱丽的黑丝绒小皮包上。“他一定是个很特別的男人,才能让你为他这样打扮,温夫人。”
茱丽戴上一双黑丝绒手套。“事实上我已经等了他一辈子。”
“真是太棒了……”蓓姬说道。突然间停顿下来,她的圆脸皱起眉头,发现了茱丽手臂上微微的瘀青,然后在她裸露的颈子上也有印子。“天啊!这样是不行的。”
茱丽懊恼地望著瘀青的地方。“我想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在史先生和我在舞台上的激烈争斗后.我很惊讶没有留下更多的伤。”
蓓姬拿了一盒肤色的粉饼过来,将手指用水沾湿,抚过粉饼的表面,然后均匀地擦在茱丽身上瘀青的部位。茱丽屏住气息,微笑地看著蓓姬为她遮去瘀痕。“现在几乎看不出来了。谢谢你,蓓姬。”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是的……你可以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一辆马车在等我吗?”
蓓姬很快回来告诉她说,外面的确有一辆马车在戏院后方,一辆银黑色的马车,旁边还有两个骑著马的侍从,以及两名穿著深红色制服的车夫。
茱丽感觉到她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她将手放在胸口,试图稳住自己那狂乱的心跳,沉重地呼吸著。
“温夫人?你怎么好像突然间病了。”
茱丽没有回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答应赛侯爵跟他共进晚餐?他们要跟对方说些什么呢?她怎么会这么冲动、这么糊涂地答应这件事?茱丽鼓起勇气,放松了她紧张的双肩。蓓姬帮她披好肩头的黑色丝质斗篷,扣上脖子上的深红色系带。茱丽对蓓姬喃喃说声再见,然后离开更衣室,往剧院的后门走去。
当她一走出后门时,一小群观众立刻拥向前,有几个人伸手去触摸她的斗蓬或她戴着手套的手臂。一名高大的车夫帮她穿过人群来到马车旁。他熟练地拉出一阶台阶让她走上那辆华丽的马车,然后关上马车门。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迅速,几乎就在一眨眼之间,茱丽发现自己已坐在柔软的丝绒皮质座椅上。
她盯著坐在对面的赛侯爵。他英俊的脸庞一面被马车中的灯照得闪亮,另一面则隐藏在阴影之中。他露出一个魔鬼般的迷人笑容。茱丽很快低下头望著自己的膝盖。她的手优雅地放在膝上,虽然她真正想做的是将手指交缠在一起解除不安的情绪。
赛侯爵的世界是她在过去几年努力想要逃避的。她有权利——甚至可以说有义务——接受父母为她安排的地位与头衔。她尽一切的努力抗拒,出于任性和憎恶,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