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寒风嘶叫,刮在人的脸上有如刀割一般生疼,飘洒的雪花,在狂风的卷动下,肆意的乱窜不止。
“对台戏,对台戏……”
此刻,花山寨上却是一片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寒冷,在一浪浪充满野性的如雷般呼喊中,仿佛被驱散得没有了任何踪迹。
山顶,搭建了一幢巨大的木质围场,灯火的辉映,将场内的一座高台衬托得颇是打眼。台下人头攒动,人们穿着只有过年时才会穿上的兽皮大袄,正在兴奋地议论着这次对台戏的角逐中,究竟谁会是胜利者。这里,是当地山里人解决家族恩怨的地方,一个只属于男人的地方。
“我看,王家老二定能获胜,我们都买他。”陈家冲的人哈哈大笑道。
“那王家老二虽然强壮,但钱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能代表家族出头了结家族恩怨的人,个个都是好汉。”沈家坳的人反驳道。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个老者突然走上台,高喊道:“王家老二,钱老四,可否到场?”
伴着老者喊声的落定,人群内赫然走出一个身披豹皮花袄的大汉,只见这人身体异常魁梧,满脸的络腮胡更将他托显得凶相十足,上场后向众人略略抱拳施礼。紧接着,钱老四也在人们的呼喊声中走上了高台。两个仇人相见自是分外眼红,还没到唱戏的时候,二人眼内却俱是布满了杀气,大有要将对手置于死地的势头。
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有人开始骂娘,有人开始怒吼,台下一片混乱。
这对台戏在当地有着数年的历史,乃是为了了结家族恩怨而设。在对台戏没有设立之前,一些家族之间经常因为利益争端而大起冲突,由此引发大规模的武斗,弱小的家族,势必会成为冲突的牺牲者。这里是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没有政府和法制的约束,当地一些村寨的长者便自行设立规则,以此作为调解争端的办法,并请最有威望的男人出面裁决。
两个家族一旦发生矛盾冲突,如果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便会约定用唱对台戏的方式解决。在对台戏的过程中,家族代表可以用一切手段打倒对方,直到对方认输,如果对方不认输,胜利者可以当场取走他的性命。对台戏结束后,胜利方不仅大长脸面,为家族争光,更能代表家族提出单方面解决两家冲突的方法。对于失败方,便只能无条件地服从。
“唐老虎来了——”
混乱的戏场内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嘈杂的人群倏地安静了下来,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给唐老虎通行,只见唐老虎全身裹满白雪,在几个兄弟的陪同下,大踏步往台上走去。
这个男人,曾一晚猎杀十二头成年野猪,他穿行山林,虎豹为之颤抖,因为他的存在,就连土匪也从来没有光顾过山坡村,他是当之无愧的真男人。
唐老虎上台后来到钱老四和王老二的中间,纵是两人身体异常魁梧,唐老虎却仍比他们高出了半个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俩今日在这对台戏台上,便要认清这一点。”唐老虎挥了挥手,早有人送来一张纸,见状,王、钱二人伸手按下了手印,“好,生死状已签,现在,就为了你们各家的利益,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吧!”
唐老虎说罢下台而去,有人大声喊道:“买王家的到这边,买钱家的去那边。”
伴着牛皮大鼓的敲响,早已等不及的王、钱二人俱是不要命地扑向了对方,对台戏的方式多样,两人却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肉搏。
这是一场早有准备的战斗,双方一开始便打得难解难分,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在劲道十足的拳头下,不用多久,场上已是见红掉血。
殷红的血迹激起了人们的原始冲动,呼吼声一波接一波地从人群中发出。唐老虎坐在一旁,他无心看场上的争斗,心绪却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