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梦见二虎拿着一把条刀到处走,说要找李四。这一晚上梦做得,哎,看把我吓得。”这是孙大伟在医院陪床醒来后,对赵红兵说的第一句话。
这也是大家第一次觉得孙大伟这人真的很邪,因为他的话在一个月后就神奇应验了。一个月后,胳膊上打着绷带的三虎子,真的每天提着一把条刀带着十几个人满市乱转,就找李四和费四两个人。后来实在找不到了,又去找了赵红兵。孙大伟虽然把找人的三虎子说成了二虎,但使用的武器和要找的人他全说准了。
而李四和费四这哥俩,总共带着100多块钱就跑路了。由于这两个人战友多,而且和战友在炮火中建立起的感情比较牢固,所以,这哥俩乘火车一路南下,开始了“探访战友喝酒之旅”,从东北一直喝到广东,又从广东喝到四川,最后从四川又喝到了北京。每天山吃海喝、大鱼大肉,无论走到哪里都受到热情款待,等到后来“跑路”回来时,这哥俩均容光焕发,胖了很多。在这期间,他们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基本忘了这边兄弟的死活。张岳在火车站接到神采奕奕的“跑路者”时,气得朝他俩每人屁股都踢了一脚。因为,在他俩“跑路”期间,又发生了多起恶战,而且他俩也因为这莫名的“跑路”失去了公职。
在李四和费四废了二虎后的第二天,赵红兵就听说,躺在病床上的二虎放出话来说,迟早要杀了费四。赵红兵倒没太在意,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像二虎这样的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赵红兵虽然相信二虎有杀人的胆子,但也知道他未必真的会去杀了费四。
“我真希望二虎伤好了以后能来找我,呵呵。”赵红兵说。
“为什么啊?”孙大伟问。
“那天在他家门前那口恶气还没出呢!”赵红兵和张岳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费四和李四不是收拾过二虎了吗?”孙大伟不解。
“我还是想再收拾二虎一顿!”张岳说。
在这个团伙中,张岳只听赵红兵一个人的话,也只有赵红兵敢骂张岳。张岳自恃勇猛,文化程度也比较高,一向比较狂妄,但他一直佩服赵红兵。赵红兵沉稳、思路清晰、讲义气,从不欺软怕硬,是个天生的领袖,而且文化程度也不比张岳低多少。以前他俩高中同学时学习成绩也都差不多,高中时代张岳就听赵红兵的话。
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莽撞的土匪后代遇上沉稳的赵红兵,总是不由自主地对后者言听计从,奇怪得很。看来,流氓也要看出身。后来,张岳是这个团伙里第一个拉出去单干的,在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干了很多震惊全市的大事,当时名头已经盖过了赵红兵。当有人说:“张岳,你是我们市里无可争议的老大。”这时,张岳每次都会回一句:“不能这样讲,红兵是我大哥。”张岳把事儿惹大了,还总是习惯性地找赵红兵商量或由赵红兵出面帮他解决。
赵红兵其实不爱出风头,甚至有点腼腆,但他总是干一些让自己迅速出名的事儿。复员以后近一年的时间,他只打了两架,却是跟全市最有名的两伙流氓火并,而且还都取得了胜利,这让他在当地流氓的圈子里迅速蹿红。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他又干了一件当地妇孺皆知的悍事,那就是他的传奇恋爱故事。
在费四和李四跑路后没几天,孙大伟在六中高三(四)班的吉他演奏会还是如期举行了。连还在每天挂吊瓶的小纪也一瘸一拐地去参加了,心中惦记着高欢的赵红兵就更不用提了。
星期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赵红兵就骑自行车带着二狗去了他哥哥家,也就是晓波家。赵红兵去他哥哥家,名义上说是接晓波去六中玩,实际上是想去向哥哥借毛料中山装。他那天穿的那件赵爷爷的毛料中山装被二虎他们砍坏了,虽然瞒住了赵爷爷,但是今天去见高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