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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而生,也是索伯钦斯基眼中本片的主色调,同时也是本片整体结构的一部分。例如,奥古斯特公寓的第一个镜头里有幅棕色的油画,画的是个芭蕾舞女演员。这种理想化的女性动态美在之后得以被“人体化”:舞蹈课上瓦伦蒂娜的背影完成了同样的姿势。相似的,瓦伦蒂娜身后夸张的红色广告牌将她的左面侧影呈现出来,与轮船事故后她出现在电视上的方式一样(也有一些红色或棕色的东西出现在她背后);她肩上搭着的灰色外套预示了她获救后脖子上围着的灰色毯子。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话来说:“命运已是预先注定:她的画面早在灾难发生前就已存在。或许真有命运,一种不得不重复它自己的画面。这更多的是一种希腊神话而非宗教观念。”[4]

    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构图中,人物的形象也重复着自己:瓦伦蒂娜去法官家,她被映射在两面镜子中;在她第二次去他家时,她又被映射在他的玻璃框中。这种视觉上的层次感在第一次时装表演结束后显得更加令人难忘,我们看见疲惫的瓦伦蒂娜坐在自己的车里:摄影机不仅位于挡风玻璃之外——包括反射出来的光线——而且还位于旅馆的旋转玻璃门后。这让观众觉得有人正看着瓦伦蒂娜。难道她此时已经成为了法官的目标?

    第34节:三色:红(8)

    也就是在这时候,瓦伦蒂娜在开车回家途中撞到了丽塔。她当时正在拨弄车上的收音机,收音机的失真噪音打断了原本播放着的美妙旋律(普赖斯纳的主题曲,在时装表演时首次出现,此刻再次以从故事情节中而来的方式出现)。这让她分了心,并因此撞到了小狗。既然在本片中声音属于法官的控制领域,所以回过头看,我们不由觉得他似乎是这起车祸冥冥中的制造者。

    他和音乐的联系还以一种细微但却调皮的方式存在。他在一张唱片封套上留下了给瓦伦蒂娜付兽医的钱:当瓦伦蒂娜把钱拿起来时,我们看见封面上有个戴着宫廷假发的男人,还有“迈耶”的字样。后来,她在唱片店用耳机听范登布登迈耶尔的作品,她身后,奥古斯特和卡琳也正在欣赏同一张唱片。瓦伦蒂娜想买这张唱片,但奥古斯特他们刚把最后一张买走了。CD封套上的画面和法官家那张唱片上的一样。(对熟悉《十诫,九》的观众来说,这正是年轻的奥拉在接受心脏手术前唱的那段音乐。而且,仿佛是觉得这么和观众打招呼还显不够,普赖斯纳又在瓦伦蒂娜离开唱片店时加入了几个《白》中的探戈音符。)

    法官和奥古斯特都是范登布登迈耶尔的乐迷这一点并不让人感到惊讶,毕竟,两人早就有着穿吊裤带、养狗等共同点。他们的对应关系有时会显得滑稽:卡琳给了奥古斯特一支新钢笔,法官却必须用铅笔写自首信,因为他的钢笔已经没墨水了。这种代表性无能的比喻也可以和他的汽车的电池已经耗尽(他为去看时装表演装了个新电池),他平时拄拐杖走路,当瓦伦蒂娜拒绝喝茶时他故意把茶壶里的水泼在地上等细节联系在一起。用斯图尔特·克拉万斯的精辟观点来看:“这是多么招摇的欲望啊!但这性无能的声明又是多么明显!他是多么傲慢,但同时又是多么绝望!”[5]作为一个通过耳朵来“偷窥”的人,法官只能间接地监视与控制别人。

    法官在全片中始终让人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们会怀疑奥古斯特这个人物是否有他自己真实的存在,抑或仅仅只是法官的替身。按照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说法,他们俩是彼此的映射:

    第35节:三色:红(9)

    《红》的主题是条件式的……如果法官晚出生四十年的话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能回到二十岁那该有多好。我们会做出多少更好、更聪明的事!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拍了这部电影——或许我们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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