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还是笑笑,“再则雷骑强悍,贸然重逢等同送死,我还没有这份胆量。”
“骑兵下马,开旗门,”他猛一挥手,“待我觐见威武王殿下!”
对面的大军逆风扑近,距离下唐军三百尺一齐押住了战马。马蹄下卷起的尘土随风扬去,骑射手从骑枪手中突出,一排列在阵前虚引角弓。当先的红旗下,孤零零站着两匹马。居前的武士身披火色大氅,面目隐蔽在火铜的重盔下。刚才就是这个身穿火铜重铠的骑士一马当先,打起了雷烈之花的大旗。他马速之快,使得以机动成名的雷骑军都不得不跟在他身后二百尺外策马狂奔,唯有他身边那匹神骏的白马紧紧跟随。而白马上则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甲中的骑士,马鞍一侧挂着一张乌木短弩。
狂潮一般的气势隔着数百步直推过来,姬野握住马鞍上所挂的虎牙,才惊觉自己的手心已经炽热如火。“息辕,翼军散开,箭营和辎重营前进,”息衍拍马出阵,“没有我的军令,三军不得冲锋,预备布阵!”
“是!”息辕调转战马,退向中军本营。
姬野和吕归尘一左一右夹住息衍,三骑品字形出阵,吕归尘手中擎着那面狂舞的墨旗。
“是离国公銮驾亲临么?”息衍立马高呼,“下唐国武殿都指挥息衍求见。”
他不再尊称嬴无翳为威武王,却以爵位称呼,足见谨慎。
火铜武士沉默片刻,一手将大旗插进了土里,举手摘下了自己沉重的头盔,一振甲胄上的征尘。头盔除去的瞬间,一头褐色的长发在风里扬起,长发间已经有了缕缕银丝,如刀削斧劈的面颊上也染了岁月的风霜。可是看一眼他一双褐色的眸子,仿佛烧红的炭,谁都能明白这个男人身体里流着什么样的血。
“御殿羽将军息衍?”随风传来的声音仿佛金铁的低鸣。
“后学晚辈的名字能够入王爷的耳朵,息衍三十年所学终于没有白费。”
“素月墨羽,都是足以惊动东陆的名字,你不需要谦虚。我的军报说唐公百里景洪已经对我宣战,他手下能够派出来的无非你和拓跋山月,他选了你来和我对阵,很好。你此行是往殇阳关下,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正要去殇阳关和王爷对阵,想走一条别人不知的路,没有料到在这里相遇。王爷仅带随身骑军,是急于返回离国么?”
“是,”嬴无翳坦然回应,“午时突围而出,破了殇阳关前的铁壁合围,本以为已获全胜,不意在此和将军相逢。我准备迂回避开白毅布在后面的几道防线,却遇见了更加棘手的人,确实是失算。”
“王爷有意一战么?”
“看你的战意有几分,权限有多大。你让开去路,我便不动刀兵。”嬴无翳冷冷地笑笑,“但是以百里景洪的性格,你若不战,你便是死路,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王爷敏锐。在下确实也想避王爷的锋芒,不过如果在下放走王爷,只怕无法回国交代。”
“好!”嬴无翳忽地大笑,“久闻你的名字,没有让我失望!息衍,既然有战意,何不催军上来?”
息衍也笑:“苟能制敌,何苦多造杀戮?久闻王爷二十年前尚未封侯的时候,一手刀术已经冠盖离国,离国儿歌说‘公子无翳,刀中无敌’。息衍想往已久,今日有幸相逢,王爷何不拨空指教,勉励后进?”
嬴无翳褐色的刀眉一挑,细长的眸子中更多一分冷意。大风吹起他身边的红旗,旗帜低下来在他身前一卷,红旗扬起,嬴无翳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九尺斩马刀。一双筋骨纠结的手握紧斩马刀足长三尺的刀柄,六尺的锋刃则在马侧淬出一道修狭的寒芒。
“那柄刀……”吕归尘觉得背心生寒,贴近姬野的耳边道。
“重心不对,这样的长刀,柄短而刃长,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