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库大臣:“暂且不必声张,走露风声,且等数天,好好派人照料库中,到时一定还有人来偷取东西,见他来时,把他捉来见我。小心捉贼,莫令逃脱,更应小心,莫加伤害。”
舅甥二人,其一以为国王还不知道这事,必是管库官吏怕事,不敢禀闻,其一又以为国王当已知道这事,但知盗亦有道,故不追究。两人猜想虽不一致,结论皆同;稍过一阵,风声略平,便再冒险去库中偷盗,必使京城每个正直平民,皆得到些好处,方见公平。
为时不久,又去偷盗,到洞口时,外甥就说:“舅父舅父,你年纪业已老迈,不大上劲。我看情形,也许里边有了防备,你先进去,若为卫兵所捕,无法逃脱,不如我先进去。我身体伶便如猴子,强壮如狮子,事情发生时,容易对付。”
那舅父说:
“你先进去,那怎么行?我既人老,应当先来牺牲,凡有危险,也应先试。”
“哪里有这种道理?若照人情,不管好坏,我应占先。”
“若照礼法,我是长辈,你无占先权利。”
但这种事既非礼法所奖励,也非人情所许可,致甥舅两人,到后便只好抽签决定。结果轮到舅父先入,那外甥便说:“舅父舅父,我们所作事情,并非儿戏!若两人被捉,一同牵去杀头,各得同伴,还有意思。若不杀头,一同充军,路上也不寂寞。若一人被捉,一人逃亡,此后生活,未免无聊。
故照我意思,我要发誓,决不与舅父因患难分手。“
舅父说:“一切应看事情,斟酌轻重,再定方针。”
那舅父于是十分勇敢,探身进洞。刚一进洞,头尚在外,就已为两只冰冷的手,拦腰抱定,无从挣扎。且听人说:“守了你们十天,如今可捉到手了!”外甥用手抱定舅父头颅不放,还想救出舅父。这舅父知道身入网罗,已无办法可以逃脱,恐为时稍缓,外甥也将被捉,同归于尽,两无裨益。这时要外甥走去,他又必不愿意单独走去,并且纵即走去,天发白后,人还可从他的像貌看出,原系甥舅两人同谋。这舅父为救外甥,临时想出一计,急告外甥说:“伙计伙计,我如今已无希望了。我腰已被人用刀铡断,不会再活。两人同归于尽,实在无益。我已老去,我应死了。
你还年轻,还可为那些穷人出力帮忙。如今不如把我头颅割下带走,省得为人认识,出做官吏的丑。此后你自己好好生活,不要为我牺牲难受。“
外甥听说,相信舅父腰身当真被人铡断,不能再活,不得不忍痛把他舅父头颅割下,就此走去。
天明以后,管库大臣又把一切情形禀告国王,且同时禀明盗贼之死,并非兵士罪过,只为贼人心虚,恐怕同伴受累,故牺牲自己,让同伴把头割去。还有伙伴一人,不知去向。国王又说不必声张,并且下一秘密命令,把这无名无头死尸,抬出库房,移放京城热闹大街上去,派人悄悄注意,凡有对死尸流涕致哀的,就是贼首盗魁,务必把他活活捉来,不能尽其逃脱。
这无名死者,当天果然就陈尸十字街头。国中人民,不知究竟,争来看这希奇死人,车马络绎,不知其数。这外甥听说,故意赶一大车,装满柴草,从城外来。车到尸边时节,正当车马拥挤满街,把鞭一挥,痛击马身数下,马一蹶蹄,就把车上柴草倾倒,半数柴草,在尸左右,半数柴草,直压尸身。计已得售,这年轻人便弃下车辆,从人丛中逃去。
天晚以后,大臣进见国王,又把这事禀告国王,且请示国王,那堆柴草,应当如何处置。国王又说:“不必声张,做愚蠢事。只须好好伺候,为时不久,必有人来纵火,见人纵火,就为我捆定送来,我要亲自审问。”
大臣无言退下,如命转告守尸兵士,小心有人纵火。
这外甥明知尸边必有无数兵士,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