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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追查此事的宁章闻才发现了隐藏于其中的重大阴谋。

    ——参与科考的学者们,竟然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相继去世,到穆子健之前,死去的一共有十四人。

    他们分别居住在不同的城市、或者跟随着研究团队奔波在路上,死因也千奇百怪,看似没有丝毫共通之处。比如一位专门研究高原植物的植物学家,在内蒙古遭到野狼袭击,失血过多而死;比如一位冰川冻土专家,在家乡的小城街道上散步时,被莫名其妙的高空坠物当场砸死;比如一位从事原始宗教研究的宗教学家,在用电水壶烧水的时候,由于水壶漏电,不小心触电而亡。

    其他人的死因也大同小异,孤立地看,每一桩都只是意外。但如果把它们放到一起,任何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之处。

    唯一一个没有死的是穆子健,而他侥幸逃过一死的理由颇有些滑稽:躲避高利贷。穆子健在学术方面的成就无可挑剔,但他生性好赌,一大把年纪了依然恶性不改,在这次科考之前,就已经因为赌球欠下了一屁股债。他参与这次行动,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放贷人。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终究还是有离开雪域高原回到内地的时候,而在那里,高利贷集团的打手们正准备好了铁棍和砍刀等着他。

    所以当别人或休养生息或继续投入工作的时候,穆子健只能东躲西藏。他的工作单位是一家省级社科院,院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嗜赌,对他避之不及,而亲戚们见到他更是像见到瘟神,他走投无路,想起先前去西藏科考时认识的那些新朋友,于是决定去打打秋风,躲一天算一天。

    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穆子健怀着借钱和躲赌债的心态去联系这些新朋友,却发现他们接二连三地全都遭遇意外,不幸身亡。一个可以算作是偶然,两个可以算作是巧合,三个四个五个……那就有点儿问题了。穆子健虽然好赌,脑子绝不糊涂,想必是立刻联想到了其中的关窍,知道自己将不得不开始东躲西藏。高利贷放贷者最多不过砍掉他一只手,这群幕后的凶手却会直接要他的命。

    宁章闻追查到了穆子健一位侄孙女的网络个人空间。这位90后的女孩对穆子健深恶痛绝,在个人日志里吐槽了一大篇,抱怨自家为什么会有这种嗜赌如命为老不尊的亲戚。

    “今天真是被恶心坏了,果然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这位女孩在日志里愤愤地写道,“那么一大把年纪还喜欢赌钱,赌输了就去借高利贷,已经够让人讨厌的了,他居然还撒谎骗人!他和我爸爸说,他有生命危险,有人要追杀他,所以他需要借钱跑路——这样的谎话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他以为是在香港拍黑社会电影呢!”

    但穆子健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下跪,这家倒霉的亲戚实在没有办法,给了他一万块钱,用90后女孩的话来说,“压根不指望他还,就当是喂狗了,就当是生病买药吃了”。

    于是被当成狗的穆子健就带着这一万块钱,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逃亡。没有人知道在这期间他经受了多少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冯斯所能确认的是:穆子健最终没能逃亡成功。那些原本还精心制造各种意外来杀人的杀手们,大概是找不到别的方法来对付风声鹤唳步步小心的穆子健,终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制造了震惊全市的血案。

    这还真有点像那个以讹传讹的“进入胡夫金字塔的考古学家全部神秘死亡”呢,冯斯边看边想着。所不同的是,那件事是假的,而从藏区回来的这些学者接二连三地身故却是事实。

    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呢?冯斯想,难道是那场并不起眼的地震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深藏于青藏高原无人区里的魔仆,这才吓得不顾一切地赶紧撤离?而那个魔仆的手下为了灭口,才一路追杀到内地?

    这个推断倒是符合常理,但冯斯却隐隐有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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