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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奠仪式,不论在哪里,总会带给人一种神秘感。特别是夜晚。

    今晚黎诺依的爷爷死后的第二天,也是黎家孙辈守夜的日子。

    守夜也称为守灵。

    古人认为,人死后三天内要回家探望,因此子女守候在灵堂内,等他的灵魂归来。每夜都有亲友伴守,直到遗体大殓入棺为止。演变到现在,守灵便是亲人们聚在一起,悼念死者,抒发缅怀之情。

    人死后,遗体要在家中稍事停留,谓“停灵。”

    入夜,则由家属守护在旁,以尽孝道。《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三有提及:“儿媳两个也不守灵。”

    沈从文《边城》二十:“剩下几个人还得照规矩在棺木前守灵过夜。”

    文中都有对守灵的描述。

    守灵基本上以三天为限,有在住宅内的灵棚、灵堂内守灵的,也有在殡仪馆内租礼厅守夜的。

    再郊县现在还有“搁三朝”之举。《礼记·问丧》中有:“三日而后殓者,以俟其生也。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之心亦益已衰亦。家世之际,衣服之具亦已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至矣。是故圣人为之决断,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所以守灵三夜,并不完全出於迷信,而是三天的时间,准备工作都全了,远方的亲戚、朋友也能敢到,足以尽人情。

    至於篱落村的守夜方式,和东南部地区更为接近。为死者守灵的天数,请阴阳来测算黄道吉日为准,封住死者亲人家的门窗,也是普遍的风俗。

    可今天我一踏入黎老爷子的宅院,就看到了许多不解的东西。

    桃屋门前的院落里堆满了花圈和纸扎人。那些纸扎人做得很精致,如果不是呆板的面容以及毫无质感、画上去的红绿衣裤,几乎都能以假乱真了。

    我的视线在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祭祀品上停留了一会儿,这才发现黎诺依也在打量著纸扎人。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似乎在害怕眼前的玩意儿。

    “你怎麼了?”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一片冰凉。

    “这些纸扎人,我似乎在哪看到过。”

    她喃喃的像在自言自语。

    “你们家乡的东西,小时候常常看吧。”

    我有些不以为然,“把纸扎人弄得那麼真实,确实会让小孩子的童年蒙上阴影。”

    黎诺依摇摇头,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桃屋的门大开著,和昨晚一样,黎老爷子的棺材摆在中央的位置。

    屋里身处放著一个八仙桌,桌子上有鸡鸭以及一些水果当作贡品,香蜡插在八仙桌最中央的香炉里,红色的蜡烛没有意思喜庆的感觉,摇曳著的橘红色烛光彷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散发出不详的诡异光芒。

    桃屋的大门上,居然还贴著两幅门神,可是画上的门神我一个都不认识。

    所位门神,应该是道教和民间共同信仰能够守卫门户的神灵。旧时人们都将其神像贴於门上,用以驱邪避鬼,卫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是民间最受人们欢迎的保护神之一。

    一般而言,有人死亡后,为了避免灵魂不能回来,应该是要将门神暂时请下来的。可为什麼黎家特意将本没有贴门神的桃屋门上又贴了两张门神呢?他们难道是存心要让黎老爷子的魂魄徘徊在门外?黎诺依猜到了我的疑惑,“很奇怪吧,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可篱落村一直以来的风俗就是这样,逢年过节从来不会贴门神。我们这里的门神,只有在人死后开始守夜时才张贴,尸体下葬后立刻扯下来。”

    “古怪的风俗。”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研究民俗也有不短的时日了,如此自相矛盾的风俗还是第一次遇到。

    “古怪的地方还有更多咧,慢慢你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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