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求之而不得的百般辗转,
还是执子之手终成眷属的无限喜悦,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可是那最好的,其实才刚刚开始。
真
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这是一个纬度与我国的黑龙江省相当的国度。
他的眼神和微笑都已远在地球的另一端。
我却开始一天天地倒数。离铭基来英国的日子,一天天近了。
8月31日的清晨,我站在伦敦希斯罗机场的大厅里。
人群中,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看起来又困又累。脸色黯淡,下巴上也多了一圈新长出来的胡茬。
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潮水一样覆没了我。
我满心欢喜,百感交集。
记得铭基在大理写给我的明信片上说:“Trustme.Webetogether,nomatterhowdifficulttheroadwillbe.”(“相信我。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他真的做到了。
又想起储安平的那首诗:
“两片落叶,终于飘在一起。”
经过四个多月的兜兜转转,颠沛流离,绕过大半个地球,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再也不会被离别的梦魇所惊醒,再也不必忍受“再见不知是何时”的相思之苦。
铭基工作的地方是英格兰西南部的海滨城市。那里阳光充沛,海水蔚蓝,只是离我所在的城市有四个小时的火车距离。为了省下半个小时的行路时间,铭基买了一辆二手车,开始每个周末往来于两座城市之间。
对于铭基来说,频繁的夜路行车,异地往来,那真是异常辛苦的一年。而于我而言,每一天都在期待周末重逢的喜悦中度过,所有的等待都充满了意义。我那些来自法国、希腊和印度的舍友们都已习惯了铭基这个“宿舍编外人员”的存在,并常常戏称我俩为“爱情仍存在于这人世间的最好证据”。
那是2004年5月的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周六。如同每一个周末一样,铭基又开车开到我的城市。
可是那又注定是一个令我永生难忘的日子。在那个夜晚,毫无征兆的,铭基忽然对我说:
“我们结婚吧。”
我愣住了。
自从和他交往以来,不是没考虑过将来的打算。我自是希望可以永远牵他的手,然而以我当时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对“结婚”两个字的感觉却还是非常遥远。
我有点迷惑地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是。”他看着我的眼睛,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
“你这样算是求婚么?”
“算是吧……”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天晚上,我在黑暗中辗转反侧,整夜无法入睡。我不知道女生在被问到这个也许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问题时,是否和我一样,在脑海中如电影回放般闪过一幕幕从相识到如今的画面。
这绝对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生。外表温和如水的他,其实是个疯狂的战士,在这个高速运转的世界里,奋不顾身地保卫最美好的爱情。自从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的人生之路便开始出现无数的转角和迷雾。然而转角之后是惊喜,迷雾散尽见坦途。
我看着身边的铭基,觉得可以把未来交付他的手中。
那简直像是一场两个没长大的孩子的婚礼。2004年的6月12日,我们在伯明翰市的婚姻注册处举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我们两个都是最最害怕繁文缛节的那种人,对于规模宏大的仪式总有种本能的抗拒。这个婚礼没有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