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老长官这次回来和上次不同啊,给你们带来了黄大都督革命的奋斗纲领,带来了真理,就是不扰民,不害民,专为民,专保民的四民主义!我们要切实施行四民主义,造福民众,造福国家。”
马二水和白木之素来不和,一心要借这场革命置白木之于死地,便向边义夫举发说,“老长官,白猴子四民主义一民不民,且最是扰民,连庙里的小和尚都操,得毙了!”边义夫马上指出,“大马呀,又胡说了吧?尼姑操得,和尚如何操得?你不要冤了人家白猴子。”马二水急急说,“是操和尚呀,操嫩嫩的小和尚,所以才叫扰民,操尼姑还算扰民么?!老长官,真得毙呢!”边义夫心里便叹息:在钱中玉那逆手下,这些老弟兄们堕落到何等地步了!改造这些老弟兄让他们走上正道,真正弄懂四民主义真谛看来要花费一些力气了。明知要花费力气,边义夫也不想毙白木之,就算他操了嫩和尚也毙不得,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白猴子这厮可是在巡防营当过哨官的,懂军事哩!
于是,边义夫一手拉过白木之,一手拉过马二水,将二人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两只手同时举起,“弟兄们,不论是老九团还是老十团的新老弟兄们,我们要和平啊,要团结啊,除了钱中玉那逆,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革命的武装同志啊!我边某这次施行二次革命,不是为了冤冤相报,完全是为了和平!弟兄们呀,和平才是最宝贵的呀!”放下二位团长的手,看见了老对头毕洪恩,便拉将过来,作为反面的教员予以公开的展示,“这位毕大人,弟兄们想必都认识。毕洪恩嘛,做过前朝知府大人嘛,双手沾满我革命武装同志的鲜血嘛,搞兵变时差点儿杀了本旅长。今天,本旅长仍是要团结他!坚决团结!一个人犯点罪不要紧,改了就好嘛。今天毕洪恩就改了嘛,反正过来拥护革命了嘛!所以,本旅长不但要坚决团结他,还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官当,还得给他猪头肉吃,让他一边吃着猪头肉一边惭愧!”
毕洪恩当场惭愧起来,顾不得大人老爷的面子,“扑通”跪下,一把抱住边义夫的腿,“边督府,边旅长,边大人,两年前老奴是上了钱中玉那逆贼的当啊!你老说得对,老奴确是惭愧,是极端的惭愧哩,今日真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向你老谢罪哩!”边义夫满面笑容,演戏般夸张地俯身搀起毕洪恩,亲切和蔼地说,“老前辈莫要折兄弟的寿哟!老前辈就算罪大恶极,也是老前辈嘛!”
和平就这样来临了,真是可爱的和平!在新老弟兄绅耆父老的簇拥下,以统治者的身份漫步在皇恩大道上,边义夫首先想到的便是:毕洪恩这厮是该去自杀,让这种双手沾满革命武装同志鲜血的混账东西继续吃猪头肉是一种浪费。本省民众仍在吃土,团级弟兄一人一月也只供应三两猪头肉,他哪有许多猪头肉给这厮吃?真给这厮吃了,有战功的弟兄还不闹兵变?而兵变是决不许发生的,和平才是最可宝贵的,他得利用这宝贵的和平养精蓄锐,养肥手下这两个旅四千多号新老弟兄,将新洪燃起的这把二次革命之火烧向省城,烧向刘建时那大军阀的反革命老巢。
万没想到,二次革命之火在新洪熊熊燃烧之际,省城那反革命老巢却发生了令人痛恨的无耻兵变,大军阀刘建时的省军卫队于民国二年七月十九日夜里突然包围了大都督府,绑匪一般强夺了黄大都督的官印,将黄大都督逐出了省城,竞还恬着脸说是“礼送”!据黄大都督叙述,这“礼送”也太隆重了,从大都督府到城西聚宝门两边的街上全站着武装的变兵,变兵们冲天放枪,革命领袖黄大都督走到哪里便放到哪里,打雷一般,把黄大都督所骑毛驴之双耳完全震聋。尤其令人难以容忍的是,大军阀刘建时明言礼送,却只送了黄大都督一匹双耳皆聋的瘦驴,一包以观音土、榆树叶、玉米面之三合粉做的“高级点心”。三天之后,黄大都督在任大全的护卫下,骑着瘦驴,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