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让我找你的。”霞姑两只俊眼一下子睁大了,怒气顿起,“他这是屁话!”边义夫急得要哭了,“霞妹,你就帮帮忙好不好?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这督府不过是挂名,家却是让你当的!”霞姑仍是没有好脸色,“我管不了那么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你现在不但是督府,还是省军第三旅少将旅长,新洪全城的兵都归你边将军管,这家只有你当。”边义夫见霞姑一点面子不给,也气了,“我当……我当个球的家!我除了一个王三顺,再没有一兵一卒,十团的团长是姓钱的,九团的团长是你霞姑奶奶,在城里闹事的都是你们手下的弟兄,你……你们不帮忙,底下哪个鸡巴日的会听我这空头旅长的?还少将,我他妈的连豆酱都不如!”霞姑见边义夫气红了脸,反笑了,“边哥,你现在才看出来呀?人家毕洪恩是把你放在火上烤!”边义夫见霞姑笑了,觉得事情有了希望,搂着霞姑亲了一下,央求道,“霞妹,你就帮我一下,往火上泼瓢水吧,可别再往火上浇油了!”霞姑叹了口气,“边哥,你也别怪我不给你帮忙,我真是气死你了!宣言独立的公议会上,人家把你往火上一架,你就替人家喝起彩来了!还有就是,听说你一做了督府便大耍威风回了一趟家,闹得桃花集鸡飞狗跳,还差点要把你二表哥砍了,是不是?”边义夫说,“这是胡说,霞妹,你不能信!”霞姑摇摇头,“反正你这人是变了,再不是往日那个边哥了……”
然而,霞姑终还是霞姑,终和边义夫有着往日的情分,虽是气着边义夫,面子终还是给了,当晚即召集团下三个营弟兄训了话,严令部下不得在城中酗酒闹事,骚扰市面。霞姑还和最是不堪的李二爷私下谈了一次,要那李二爷把山里的习性改一改,举止做派上都要像个官军营长的样子。谈话开始的气氛是挺好韵,霞姑和李二爷面对面躺在火炕上,隔着烟榻抽大烟,李二爷老实听训,并不做声。可霞姑一提到边义夫,李二爷就火了,烟枪一摔说,“姓边的为啥来找咱,不去找钱中玉?钱中玉手下的那帮东西就没匪性么?日他娘,我看那匪性只怕比咱们弟兄还大,皮市街的金店没准就是他们抢的!”霞姑说,“钱中玉那团的事咱管不了,咱只能管自个儿,咱别给边义夫添乱也就罢了!”李二爷说,“咱添了啥乱?光复时乱成了一锅粥,爷都没洗城!”停了一下,又说,“这都是因着听了你霞姑奶奶的话,若是早知边义夫会这么不识相,老子们那日就洗城了!”霞姑气道,“二哥,你别开口一个洗城,闭口一个洗城,你不洗城是本分,不是功劳!”又说,“你也别恨我边哥,他咋着说也还是咱自己人,咱得给他帮个场面!”李二爷冷冷道,“姓边的往日是自己人,今日却不是了!我看,这小子只怕已和毕洪恩、钱中玉穿了连裆裤!霞姑奶奶,不瞒你说,这样下去。我可不愿在新洪打万年桩!”霞姑心中一惊,“你还想回铜山?”李二爷阴沉着脸点点头,“弟兄们过不惯这闷日子,已吵吵着要回哩,我碍着你霞姑奶奶的面子还没发话。”霞姑厉声道,“二哥,这一步断不可走!我明人不做暗事,先把话说在这里:你若敢走这一步,我就带兵剿你!”李二爷问,“当年一起落草,今日却来剿我,你就下得了手?”霞姑说,“当年落草是替天行道,今日剿你也是替天行道,我咋就下不了手?”李二爷笑了,“好吧,你容我再想想,你霞姑奶奶义气,把话说在当面,我李双印也义气,也把话说在当面:我啥时真要走,也给你事先放个口风,断不会偷偷就走了的。”
李二爷最终却没走成。和霞姑谈过话的第三个星期,李二爷和钱中玉在汉府街的“闺香阁”碰上了,闹出了麻烦,当夜在汉府街动枪打了起来,惊动了全城。那日,李二爷心情原是不错的,带着手下七八个弟兄在“闺香阁”吃花酒,叫了最走红又最野性的“小玉兰”,手下的弟兄也各自叫了自己喜欢的姐妹在怀里搂着,正可谓其乐融融。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