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御城总算是保下来了。
布拉拉死了,雪重伤失踪,鎏因为过度压抑体内封印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米小爱和鎏的对话被黑墙阻挡,直到最后,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对于魔民来说,鎏的存在首次让他们感觉到有种蜿蜒到骨髓深处的恐怖。他们开始猜测鎏体内的封印到底是谁下的,原因又是什么,下次发作将会是什么时候。八卦媒体倒是兴奋起来了:自从雪退隐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挖掘到值得开发的新闻体裁,在魔界这个言论自由的国度,即使是魔王,也难逃魔民们茶余饭后的指指点点。
当鎏与新婚妃子在面目全非的煦御城紧紧相拥的照片曝光之后,全国魔民都轰动了。
全国魔民轰动的结果是:元老院也轰动了。
而元老院轰动的结果则是:鎏整整三天都在开会,几乎没有休息。
几乎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这位刚刚继位没多久的王,只是很短的时间,鎏的眼眸中多了许多本不该属于他的沧桑与疲劳。
会议开到第四天,有位元老发现了他手掌已经溃烂的伤,这才匆匆结束了会议,放他回去稍事休息。
这稍事休息还真是短暂,只是半小时,鎏又被通知要去出席布拉拉的葬礼。
与此同时,米小爱的日子也不好过。
本以为还能将假身份隐瞒一阵子,却没想到鎏会出那样的状况。按照雪的提示,她也只能用这个方法逼他冷静下来。这下可好,鎏一声不吭把她带回了魔宫,把她关在寝室里面三天了也没冒出半个影子,她就只能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再吃,剩余的空余时间全都消耗在无聊的胡思乱想上。
他的床还是那么简洁豪华。
米黄色的床单上有他特有的男性体香,米小爱躺下来,深深呼吸着他的味道,鼻子却酸酸的。
——鎏,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怎样过来的呢?会是像我现在这样,傻傻的看着天花板吗?
或者,还是像以前那样孩子气般的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饮酒上?
再或者,你恨着我,把与我所有相关的东西全部抹去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
窗外传来魔界独有的鸣号声,布拉拉的追悼仪式开始了。
米小爱从床上坐起来,静静走到窗边,看着布拉拉的遗容,带笑的遗容,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鎏背对着她,背影萧瑟而寂寥,他的手有点颤抖,却仍要拿住话筒,他的声音貌似毫无波澜,却让她的心加速往下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爱就表达,痛就直说,这才是鎏。
是因为她吗?他竟把自己藏得如此辛苦。
若非亲眼看到他的泪痕,她仍会傻乎乎的认为他之前的微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远去了。
布拉拉的灵柩。
远去了。
那个开朗勇猛的魔界帝国女军人。
远去了。
曾经打闹欢笑的朋友。
放下窗帘,坐在摇椅上,桌上的八音盒突然弹开——一对逼真的男女人偶竖立起来,伴着轻扬的音乐声开始跳舞,那音乐竟然如此熟悉,啊!她想起来了!是她从前经常哼唱的《dearest》!八音盒的乐声那么触动心弦,音符不断蹦出来,一记一记的敲在她心上,渐渐的,沉沦了,有圈水雾在她眼前淡淡晕开。
她想起了他们唯一的一次共舞。
那次她咬伤了他,他的眼眸盛满了受伤的惊痛和愤怒。
有脚步声从走廊远处传来。
是他吗?
米小爱紧张的连忙站起,不想身体一晃撞到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