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应召对象是一个最年轻的女性。
我得到的资讯是她叫玛莉子,二十三岁,但不知道名字的正确写法。进入梅雨季之前的六月,在整年气温第一次冲破三十度的下午,前往了约定的地点。就在上野不忍池的麦当劳前。
十字路口让人随意穿越的斑马线在热气中晃动着,汗水湿透了我的衬衫,我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等着。视线投向了绿灯一亮就蜂拥而来的人潮,寻找独自步行的女性。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是看不到可能的人选。等待第一次见面的对象,往往都很难让人平静下来。
突然,一个年轻的女性站到我面前来。有着微微波浪的中长发,发色是少有地还保持着原来的黑,披在肩上的头发,似乎有意要遮掩那有点宽大的下巴。细细长长的眼睛,厚实的脸颊,看起来像是从脸颊内部膨起来似的。从豆沙色的无袖针织衫下露出的肩膀白而紧实。
“让你久等了,你是阿领吧?”
我惊讶地点点头,视线越过她,看向站在她背后的那个驼背男人。我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是因为她带了一个男人同行。
“请你不要把他放在心上,我们走吧!”
说完,便把手挂在我的手臂上往前走了。那罩在蓝色紧身裙底下的腰身摩擦着我的大腿。我回头看看那个男人,应该超过五十岁了吧!当她的父亲应该也不为过,可是整体给人的感觉跟生气蓬勃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将那没有光泽、掺杂着些许白发的头发自然地往上拢,松开着一眼就能看出是化学纤维混纺的白色衬衫的第一个钮扣:灰色的长裤似乎是几年前流行的夏季西装配件,膝盖有点磨损;脚上穿着像是超市花车大拍卖时所买的NIKE仿鞋,可笑的橘勾标志在脚踝处上扬。男人畏畏缩缩地避开我的视线,弓着背跟在身后。
我们慢慢地走在不忍池边的人行道上,今天好像举办什么庙会一样,排着一长串的布帐篷,高高低低地装饰着一些杜鹃花盆栽。
“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你没听静香小姐说吗?”
“没有。”
玛莉子小姐扬起眼角看着我,好像很惊讶似的说。
“我想我是疯了,那个男人跟我什么关系都不是,只是我到上野之后在路上捡来的。我这个人只和阿领你这么帅的男人上床是不够的,如果没有这种男人在,我就兴奋不起来。我想他扮演的角色大概就像调味料吧?”
“是这样吗?”
我没有必要去判断客人的兴趣是好是坏,我反而比较担心,和那个男人同处一室时,我是不能还做得来?就这方面来说,男性是比女性要敏感得多。两个男人玩3P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经验。
“原来静香小姐什么都没说,她应该很清楚我的癖好的。”
我们穿过大马路,走进汤岛的后巷。在便利商店和住宅罗列的坡道途中,零零落落地挂着宾馆的招牌。大热天底下,霓虹灯像火烧的灰烬一样冒着烟,窜向比涩谷普通的建筑外墙。她默默地推开在风中摇曳的屏风,走进一家涂着灰泥的宾馆,她站在自动门前等男人跟上来,脸上带着淘气孩子似的笑容说。
“这家宾馆虽然老旧,但是可以三个人一起来。”
男人跟了上来,跟在我们后面。玛莉子小姐将涂着和凉鞋一样颜色的紫色指甲油的脚往里踏了进去,深蓝色的玻璃门嘎嘎嘎地晃动着滑开来了。
她一走进房间就直喊热,立刻进了浴室。我只好扭开电视,卫星电视正在转播赛马。男人就站在玄关,瞪着电视看。我对他说道。
“你不过来吗?”
他走到塑胶皮制的情人座沙发,不知道该不该坐下来。我浅浅地坐在有很多波形折边的床上,男人则坐在沙发上。
“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