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濑老大打电话来是在年光将近的十二月二十八日。因为事务所已经放假了,他是从家里打来的。
“有急事上门了,可不可以空出时间给我?”
“什么时候?”
“就是今晚,业主跟我有点关系,基于道义我不好拒绝。是以前照顾过我的朋友的堂弟的女儿的婆婆的外甥女。”
“是女的吗?”
“没错。”
自从上次和双胞胎见面以来,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整天窝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只觉得心里老有冷风吹进来,吹得我又冷又心慌。我过去从来没有这种习惯,现在却电视机成天开着,又不是真的想看,百无聊赖。当老大打电话来时,我正发呆地看着年终特别新闻锦集。
“好呀,反正我也闲着。”
专业小偷是没有年终或新年假期的。只要有生意上门,随时都得开工。
“你拿笔记下我所说的。”老大交待。
“不用了,只不过得先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老大的孙子在旁边吧?我听得见声音。”
老大有七个孙子,最小的应该今年刚满周岁。
“是啊,在呀。”
“在哪里?”
“坐在我腿上,我不能动。”难怪我始终听见幼儿的语意不明的说话声。
“可不可以抱到别的地方去?”
“总不能叫我拿去丢掉吧!”
“别那么夸张,你只要把他赶到隔壁房间不就得了。”
老大不高兴地念了两句,一边逗弄孙子一边将他赶出了房间。
“这样你高兴了吧?”
“谢谢。”
老大好像想说些什么似地停顿了一下,不过最后似乎还是“算了”的回到正题。
“业主名叫本田美智子,三十五岁,结婚七年了,是很普通的家庭主妇。先生是东洋钢铁的职员,担任财务部门的股长。收入不错,就是很忙。”
“常有的事嘛。”
“没错。寂寞的太太每天无聊的很。”
“小孩呢?”
“没有。”
以我现在的心境来看,没有小孩最好。
“整天没事做,又很空虚寂寞,于是太太开始跟笔友通信。”
虽开静音,但电视还是有画面,所以仍吸引了我一半的注意力吧?我想,我还以为听错了老大说的话。
“你说她做了什么?”
“和笔友通信呀。”
我眯起眼睛,看着电视画面上开始播报新闻,头条大事是苏联的事件。那个社会课上老师叫我们在空白地图涂上颜色,一一认识城市名字的苏联:那个在间谍电影中始终扮演反派的苏联、老是派出刺客到世界各地追杀亡命天涯的叛国者(总是被其他国家这么说)的苏联,已经消失在地球上了。在这种局势中,一个不受丈夫关爱的妻子会做出什么举动,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不是外遇而是写信吗?”
“她很喜欢写信呀。”
“……”
“对方是从杂志上‘征笔友’的专栏中找到的。当然,是个男的。”
“嗯。”
“只是彼此之间的文书往来都是使用女性的名字,所以她先生完全都没有发现。”
“那不就好了吗?”
“才不好。因为美智子太过陶醉于写信的快乐,在信里赤裸裸地写了不少心声。”
“赤裸裸……”
“包括过去的外遇经验、丈夫的坏话等等,写了一大堆。”
原来如此,我了解事情的状况了。
“书信这种东西就是会让人写出日后后悔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