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有些稳定了,关子亮说:“我是代表局里来向你道歉的。另外我要告诉你,我已经不是苍原县刑警大队的队长了,目前正在写检查,下个礼拜我得换地方上班,也许,就脱了这身警服呢。”
苏小鸥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心里在想,走就走吧,我也要离开报社了。
下午,报社几个社委成员和本部室同事来医院看望苏小鸥,大家一起挤挤挨挨站得远远地看着苏小鸥,苏小鸥伸出手,想跟他们握手,谁知他们一个个满脸惊恐,后退不及。站在前面的生怕被苏小鸥抓住手,情急之中赶紧将手背到背后。
这一刹,所有虚伪的笑容都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苏小鸥也不例外。
沉重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天后,苏小鸥就彻底痊愈出院了。病好之后她没有按照刘明的吩咐写报道。什么狗屁杀人动机,见鬼去吧。当刘明主动问起这个案子时,她像吃错了药似地当面顶撞他:“案子正在审理当中,不便过问。”她的态度激怒了刘明,刘明说:“既然你没有文章见报,说明你没有完成任务,既然没有完成任务也就不能算出勤,只能算你旷工,按照报社惯例:一天扣三天工资。”
苏小鸥没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便。”
刘明被她的“随便”气得暴跳如雷,一个电话把老总叫了来。
老总问明原因之后替苏小鸥开脱,说了不少和稀泥的话,说现在全社会都在着力构建和谐社会,办公室和单位更不能例外,要构建和谐单位和和谐办公室,但和谐也是要有基础的,因此,责成苏小鸥先向刘明赔礼道歉。苏小鸥两眼空洞地望着一个点,痴痴怔怔地喃喃自语:“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她的话,在别人听来以为她认了错。于是,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老总那天和大家一起说了好多笑话段子,直到把刘明逗乐了,他才长长嘘了一口气。他郑重其事地对苏小鸥说:“不管案子进展怎样,消息还是要写一个。”临出门又再次叮嘱:“写好了直接交给总编室就行了。”
十分钟后,苏小鸥给总编室交了一条百余字的消息稿,翌日在《陵洲日报》B版分栏的最后位置见了报。消息内容主要突出关子亮和他的刑侦队员如何英勇顽强,表现非凡。经过数次追捕蹲守,终于将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之日。
苏小鸥从“艾滋村”回来得“病”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报社人见了她就像见了鬼一样,恨不得一个个逃之夭夭。实在来不及躲避的人,则万分小心地跟苏小鸥打招呼,生怕她说话吐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感染上艾滋病毒。
与此同时,共青团市委却联合报社大肆宣传苏小鸥的事迹和敬业精神,还将她的先进材料上报到省里,作为省青年文化名人推荐上去。
看来,苏小鸥还要感激造谣者。没有谣言,怎么会体现出自己的“先进”?
半个月以后,苏小鸥再次去了一趟瓦屋场,随县教育局领导一起,给那里的村小学生送去了新的老师。另外,她还给何英带去了下学期的学费,奉还给龚贤堂老人的两万元养老金。
等到这一切都忙得差不多了,已经到了12月底。这天,苏小鸥特意去了一趟共青团市委。
她刚走进书记办公室,杨晓阳便起身握住她的手说:“唉呀,苏记者大驾光临,今天好漂亮啊,怎么样,今天中午有时间吗?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个饭,感谢你给我们的青年志愿者写了许多感人的好文章。”
苏小鸥说:“书记百忙,饭就免了,有时间我请书记喝茶吧。我今天来就是想询问一下有关怎样加入青年志愿者的情况。”
杨晓阳说:“苏记者不会是也想加入青年志愿者队伍吧?你这个省青联委员要是也加入进来,对我市的志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