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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货物的卡车——有的满载着来自他方的沃土;有的装满玫瑰花、夹竹桃和一袋袋的化肥;有的上面是一车像地毯般卷起的草坪;有的则装载着用箱子运来的经过修剪的盆景和冬青树。最后抵达的是花园的奠基石——树。

    人们经常能看到,运动着的树林沿公路颤微微地缓缓前行,直到消失在公路尽头。

    法国梧桐适合于装点那种通往房舍的漫长而曲折的小路,橄榄树栽种在水塘边则更富韵味,菩提树、柏树和栗子树最好用来在夏日的傍晚来陪伴人们。这些树都已过了青春期正进入成年,根部带着的巨大的土坨,被装在大桶里或用粗麻布包着。那场面神奇壮观,令人难忘,而那最终建成的花园也一定会令人难忘。当然,其中的花费同样是壮观的。

    许多年过去了,苗圃工人或苗圃园艺师们像雨后春笋般遍布了整个普罗旺斯,甚至于超过了房地产代理商的数量。他们当仁不让地占去了十一栏沃克吕兹电话簿的黄页。他们的财产从地头的一座小屋,发展到在几英亩地中间精心建造的大公司。

    在普罗旺斯的一天,为寻找灵感和一盆天竺葵,我来到了这样一家大公司。

    阿沛先生的园艺帝国坐落在卢西水村。由于村里的房屋都是用附近采石场出产的红赭石建造的,再加上阳光的照射,整个村子就像被烧透一样鲜红。但当你驱车驶下山坡转向通往葛兹的公路时,你会发现那红色的土壤已经被褐色所代替了,一排排葡萄藤整齐地横跨过平整过的田野。远远望去,每一排树冠上方都有一个半透明的弧形的大棚。

    说它暖房未免有些不妥,因为它足有停机房般大小,即便停放一架大型波音飞机,后面仍能空出来摆放一排树丛。

    一个炎热的下午,当我步入这个大棚,油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好像走进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空气闷热潮湿,飘散着肥料的气味。所以,当我发现一只猴子时也就一点都不惊奇了。这只猴子躲在一丛杜鹃花后面看着我,嘴里叽里呱啦地念念有词,毫无疑问,它说的是普罗旺斯方言。

    如此集中的绿色,或者说,这么多种类的绿树真是难得。每一片叶子都显得生机盎然——丝兰花、桅子花、菲科斯树,有一年生植物也有多年生植物,即使那些略显凌乱的灌木也都生机勃勃。找一个安静的时刻,我敢肯定,你能听到它们潜滋暗长的声音。

    但是,不会有那种安静的日子的。人们推着放着树木的推车或端着盛满花草的盘子不停地来往穿梭。园艺师们则跟他们的客户讨论着景致的设计,不停地作着笔记,偶尔用手指去梳理菠菜纤细的叶子。门口处,卡车、小车进出不断,卡车上满载着未来的花圃和装饰用的灌木。这真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这是在自然状态下人们根本无法想像的,是人工栽培的最好体现。然而,这还只不过是暖房中最大的一个。

    在马路一侧,矗立着一些高大粗壮的样品,这就是森林部。在这儿你可以看到好几排超过百岁的橄榄树和二十英尺高的柏树,挨着它们的是能够在普罗旺斯生存的其他树种。另一侧是灌木修剪总部,里面摆满了修剪得奇形怪状的黄杨树,有球形、金字塔形,还有粗壮的长颈鸟形。

    我看到一棵修剪得如同盘旋而上的蛇一样的树,足有五英尺高。根据我非专业的估计,它的年龄最少也有六十岁了。经验告诉我:黄杨树每年生长的高度超不过一英寸。当然,我的经验无法跟摩塞尔·阿沛相提并论。

    摩塞尔·阿沛总是和蔼可亲地站在那里,他知识渊博,不断地周旋在他的植物和他的客户之间,指挥着一切,还时常借帮你装车的机会给你讲一堂五分钟的修剪知识课。他的眼角明显地闪耀着光彩,但要按他的生意规模来看,他本应闪耀出更多的光彩才是。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功者。如果你想让一个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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