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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身材和德国的牧羊犬不相上下,行动迅速,能以极快的速度穿越旷野。白天它们被安排在狗窝里休息,夜晚被允许出来在田野上行动。这些狗都受了专门训练,不攻击窃贼只拿他们的狗开刀。

    这个办法终于发挥了作用。面对撤退还是死亡这两种选择,窃贼的狗就像是猛地想起别处还有重要任务似的,迅速逃之夭夭。少了狗的引导,窃贼就彻底没戏唱了。就是让他在地里刨上一夜,除了弄一手泥巴外不会有什么所获,所以,还不如赶早回家呢。

    收获季节刚开始的一个下午,我们就被所见到的情景所折服。一条好的松露狗真如同是存在银行里的钞票。那是一条毛色灰暗的杂种狗,和其他优良的松露狗一样,腿很短,也非常敬业。我们跟在后面,它缓慢地穿过树林,头贴近地面,鼻子微微翘起,尾巴不停地摇摆着。它一次次停下来,惊喜地用爪子轻扒地面,那下面就准能找到松露,从未失误过。人们用桃型铲小心翼翼地挖出松露,这时它就用鼻子去闻主人的衣袋要求奖赏——一小片格律耶尔干酪。

    松露收获季节从下头一场霜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场霜降结束。在此期间,玛策尔蒂的厨房和伯纳德的农舍里总是弥漫着令人陶醉的香味。松露的香味醇厚而浓烈,只要你走过门前就能闻到。如果赶得时机好,屋内的主人会邀请你品尝他独有的风味菜:整齐的黄油片和切得薄薄的鲜松露片同时附在烤好的面包片上,有米粒和浅灰色海盐点缀其上,当然还要配一两杯红葡萄酒。再没有什么比这些美味更能吸引你坐下来大快朵颐的了。

    在这个季节里,到了周末,你就会在厨房的一角看到几个大篮子,里面的东西都用湿亚麻布盖着。那便是过去七天中收获的松露,正准备拿到卡庞特拉的周五早市上去出售。本周伯纳德已交给了我一个重要的任务,我将正式成为松露押运员,也就是那些挎着大篮子的人之一。

    我们七点种出发,摸着黑开车穿过了冬天丘陵上常见的羊毛状浮云。当我们开上通往卡庞特拉的公路时,已经是艳阳高照,身后的一片片白云已变得零零落落,撒在像七月般蔚蓝的天空中。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镀上了一层亮光,预示着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冬日。

    车内弥漫着浓郁而诱人的气息,只是略有些潮湿。我问伯纳德为什么要让松露保持湿润,他说这是为了防止可怕的蒸发。松露从地下被挖出后,就开始脱水,干化,最糟糕的是开始变轻,有时甚至会轻去百分之十。松露是按重量计价的,那百分之十可是钞票哇,用伯纳德的话说,那么多钱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了。

    八点半,我们抵达了卡庞特拉,似乎沃克吕兹所有的松露爱好者们都来到了这里,恐怕得有上百人。人群都聚集在亚里太得街区的一侧,另一侧却空空荡荡。从十一月到第二年三月,每周五上午都有集市,总部设在一个酒吧里,这或许正是大家所盼望的。早到的人们为驱逐清晨的寒气,已用咖啡或某些更刺激的东西补充了能量,这时正准备离开酒吧,去外面的摊位上转转。伯纳德也正想去他的摊位,我就拎着篮子紧随其后,尽量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样子,就好像我已习惯了带着上面盖着湿布的“几万法郎”到处溜达。

    卡庞特拉市场有很多趣事,市场交易不限于松露种植者,任何人只要手里有一块松露都可以去跟商贩们碰碰运气,有些商贩是专为巴黎或佩里戈尔的客户来采购的。当一个老头神神秘秘地站起身,向一个正跟商贩洽谈的货摊走去时,我便从一旁观察。

    老头四下巡视一番后,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来一看,原来是好大的一块松露!他用手遮掩着给人看,是为了防止竞争者窥视,还是为了聚拢香味?我说不清楚。

    “来,闻闻,”老头说,“我在花园边上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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