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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去浏览一番呢。我喜欢它那饱经风雨的树干,喜欢它那舒展的枝叶,还有果实成熟时叶子在秋风中由深绿化作银灰的感觉。

    我对橄榄树的好感不仅仅因为它美好的外形,这还只是个开始。在那些年里,吃橄榄成了我的一大爱好。干吃,或就着鹌鹑蛋吃,再不就做成水果馅饼、沙拉。在房后几步之遥就能享受到这种种拥有橄榄树的乐趣。这的确令人激动,从而也使我忽视了一个明显的问题:这些令我挚爱、令我垂涎的橄榄树,每一棵树龄都已超过了一百年,它们是大自然的粗犷、沧桑、永恒的纪念碑。如果现在栽上它的幼苗——就是那种只有五年树龄的小树——那我的寿命必须再延长一个世纪,才能有幸去享受那种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阴凉。我虽然乐观,但毕竟知命。

    罗杰斯企图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如果我需要老树——树龄在一百到三百年之间——他认识一个威尼斯毕穆斯的人也许能帮上忙。威尼斯毕穆斯附近已形成了独特的小环境,那里有一小片山地,长满了茂盛的橄榄树。罗杰斯的朋友愿意起出一些最老的树种给我。罗杰斯告诉我,务必注意两个小问题,一是要以现金支付,另一个是只能在夜间运输。

    “为什么?”我问,“难道树不是他的吗?”

    罗杰斯伸出两手,手掌朝下,上下摆动着,仿佛在保持身体的平衡。“现在不完全是这样,”他说,“但将来会是,他将会从他父亲那儿继承这些树。”

    “但他父亲还健在呀。”

    “对了,”罗杰斯说,“所以说必须在夜里运,为的就是不让邻居看见,那老头也就不会知道的,他一般很少出门。”

    但我总觉得非法地获得橄榄树林确实不太合适,于是就向罗杰斯询问是否有更稳妥的卖主。

    “啊,有的,”他说,“但你必须更加小心,他们的树是进口的。”他扬起眉毛,摇了摇头,“你不大喜欢意大利的树,是吧?”那语气好像意大利的橄榄树都身患绝症似的。对于罗杰斯来说,这些病树当然不可能是法国的,他根本不会对它们认真考虑的。

    事实上,他让我意识到我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老橄榄树,漂亮的橄榄树,那是肯定的。但是到底要哪一种呢?我从书上了解到普罗旺斯地区至少有十几种不同的橄榄树种,树型大小不一,有些更耐严寒,有些能抵御烦人的橄榄树蝇,还有些则橄榄产量更高——一般情况下,对它们浮光掠影地了解一下是可以的,但对于一个想要种植橄榄树的人来说,这点知识就显然不够了。我需要的是有人能告诉我这个外行到底该种哪一种树,什么时候种,在哪儿种,如何施肥,怎样剪枝。我需要的是橄榄树方面的专家。

    在普罗旺斯找到这样的专家并不困难。我认识的酒吧里就藏龙卧虎,关键是如何能找到一位既有知识又非常热情的专家。

    这次我很幸运。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一位品行端正的男子,他是做小宗橄榄油生意的,买卖不错,并且不光经营他的老家豪特·普罗旺斯的橄榄油,而是像其他酒商一样,在地中海周围的数以千计的种植者和橄榄林中去寻找最好的。他的地盘包括安达卢西亚、泰罗尼亚、克里特岛、加利利、希腊、撒丁岛、托斯卡纳和阿特拉斯山脉——只要是出产好的橄榄油的地方,他都会迅速占领那里的市场。恰好,他还就叫奥利弗(Oliviers,意为“橄榄”),公司名叫“奥利弗公司(Oliviers&Co.)”,总部设在离富卡尔吉不远的一个乡村。

    村子不大,总部也显得很平常,一座石头房子,朴素而坚固。办公室在楼上,一楼是个小店,所有进店的人都可以对众多国际品牌的橄榄油一饱眼福,不仅这样,还有样品,一瓶瓶的样品和短小的瓷勺摆在桌上,买之前你可以先尝上一口,比如说,你可以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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