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至少在制造实践中——比如生产开塞器方面——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幸的是,罗杰斯说,在那个丑恶腐败的过去,假冒产品充斥了世界,比如机器制造的拉圭奥罗的刀子,这些刀由于是采用机器生产组装,所以一小时就能生产一把,因此价格很便宜。而真正的拉圭奥罗产品需要五十道独立的工序,全部是人工制作。每把刀的每一个零件最后都经一个工匠进行组装,而不是用机器。每一片刀片上都刻有一个L字,以区别于其他赝品。另外还有别的一些传统标志:在刀片的背部刻着波状印记代表着水,蜜蜂的图案代表气,刀脊上刻的光焰代表火,刀柄上嵌上的一些黄铜小钉——这是表示麦粒的图形——代表土。如果少了这些标记,刀子即使再快、再好看,制作再精细,也算不上纯粹的正宗货。
说到这里,罗杰斯觉得是进行下一个演示的时候了。他伸手拿起那瓶教皇新堡葡萄酒,这瓶酒帮我们度过了干酪姗姗来迟留出的空闲。他指着开塞器中的短刀对我说:“看见这个了吗?刀刃是锯齿形的,它比平刃开瓶更锋利、更快,而且还不生锈。”
他用它打开了瓶盖,拔出软木塞。“另外,”他一边贪婪地闻着木塞一边说,“你看,这个螺丝钻的形状是不是很像猪尾巴,上面还有沟槽,这能让软木塞不会碎裂,真是太妙了,你必须也搞这么个东西。”
为了最后这句话,他建议我们进行一次远征。这是一个近乎卤莽的计划,可不知为什么,将这个计划放在漫长的午餐时间里讨论,却给人一种几近完美的感觉。
这样吧,罗杰斯说,我们开车到拉圭奥罗,给你买一个开塞器,哦不,这不是买,这是投资,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近年来,拉圭奥罗的餐饮业名声日隆。我们到了拉圭奥罗,如果不去米切尔·布拉斯餐馆吃上一顿,那根本就算不上去过拉圭奥罗。这家餐馆的名气,主要归功于四名戴有羽毛的丝绒帽的厨师和其在高勒-米罗美食指南上19分的得分(满分为20分)。另外,这里还是金发高卢女郎最喜爱的地方。据罗杰斯说,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餐馆,它的特色菜叫美味雏鸡,吃过这道菜你才会觉醒,原来其他的鸡不管怎么做,到了这里都是麻雀。这种雏鸡可以称得上是家禽中的王后,当然,不用说了,也是法国佳肴中的王后。
身临美景,又有佳酿、名鸡做伴,这般遐想顿时令我们对生活充满了渴望。我的心就好像已被美酒陶醉,身心飘然,那即将开始的枯燥而漫长的旅程也仿佛一下子变得意趣横生,这真应该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不过,我依然觉得有些遗憾,也许第二天去情况可能会更好。但我估计,可能是因为工作不允许,也可能是罗杰斯明天要去依云为他的肝脏做定期治疗,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当天起程。但我心下暗想,如果我能和我的妻子——虽然她对开塞器没有兴趣,更没有什么研究,但对美味雏鸡却一定是内行——一起去,或许那种美好幸福的感觉还会有增无减。
事实上,与我妻子同行肯定要比跟罗杰斯要更开心、更随意,何况,我妻子也认为罗杰斯是个在社交上不够负责任的家伙(这又要回溯到几年前的一件事,那天我与罗杰斯的午餐进行了七个小时,结果耽误了正式的晚宴。这虽然是一件陈年小事,但我妻子却一直耿耿于怀)。
于是,在九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们告别了吕贝隆驾车西去。我们走的是那条纵贯塞文山脉森林的公路,也是当年罗伯特·路易斯·史迪文森骑着毛驴走的那条路,虽然已过了很多年了,但公路两旁变化并不大:沿途是一些像过去一样安静的村落,广阔而葱郁的田野,朦胧绵延的远山。法国人口总数与英国大致相仿,却广布于三倍于英国的土地上,而在塞文山脉地区,人口密度更低。一路上,除了满载原木的卡车,几乎没有什么